番外四：初遇（江若寧篇）（2 / 3）

在哪里，也知道该往哪里刺去才最疼。

&esp;&esp;湘阳王冷冷扫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甘：「这般脂粉气重的笔意也能胜？偏孙老独爱此路。」

&esp;&esp;随即，孙老先生将那张纸翻了过来，凝声念道：「江若寧。」

&esp;&esp;堂内一瞬静了下来。

&esp;&esp;太子一噎，更是笑出声：「江家姑娘赢你了？」

&esp;&esp;湘阳王眉峰微蹙，心头一动：是个女子？

&esp;&esp;那一瞬，他的目光一寸寸掠过人群，在寻那个让他败下阵来的落笔者。

&esp;&esp;直到一抹素白身影自人群中缓缓而出。

&esp;&esp;那少女生得极静，一双眉如新柳轻弯，眼波沉定，自有一种不动声色的清丽。她的容貌不算明艷，却极耐看，尤其那双清澈的眼眸，乍看静謐，再看便忍不住多望几分——似水，似雾，似在远远之处，藏着几分不语的心思。

&esp;&esp;她从容走上前行礼，并不骄傲，也不谦虚，只道：「晚辈侥倖。」

&esp;&esp;太子见他神色有异，轻咳两声，揶揄道：「喂，非礼勿视。你这眼神要是再烫些，怕是要把人家清流之女吓回兰闺了。」

&esp;&esp;湘阳王闻言，只冷冷瞪了他一眼。

&esp;&esp;人散得差不多时，江若寧执了那张字纸经过他案前。

&esp;&esp;湘阳王仍坐于原位，手中折扇一顿，忽而开口：

&esp;&esp;「女子之笔，总是温温吞吞，淡而无味。」

&esp;&esp;江若寧脚步微顿，抬眸看向案前两位年轻公子。

&esp;&esp;二人皆是风姿俊朗，气度不凡。只不过，那开口的少年眉眼更凌厉些，语气也冷峻倨傲，带着股不服输的意气。

&esp;&esp;她心头微动，马上便猜出，方才那句「月悬广殿光凝剑气寒」，十之八九出自他手。

&esp;&esp;那张清丽的面容顷刻浮现了几分未褪的青涩与倔强。

&esp;&esp;「那也总比剑削直下、不留转折的诗句，来得耐读些。」

&esp;&esp;太子闻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不亦乐乎。

&esp;&esp;语毕，江若寧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esp;&esp;湘阳王神色一滞，眸光微冷，像是被谁逆了鳞。

&esp;&esp;太子笑得更欢了：「她说得也不算错啊，你那句确实杀气太盛了点。」

&esp;&esp;那清瘦背影已隐入人群，他却仍盯着那方向，半晌未语。

&esp;&esp;忽地，他站起身来。

&esp;&esp;太子一愣：「你做什么？」

&esp;&esp;湘阳王眸色未退，语气冷得近乎平淡：「……纳妾。」

&esp;&esp;「什么？江家是书香望族，哪肯让嫡长女给你作妾？」

&esp;&esp;湘阳王沉声回道：「本王要她进府，江家不肯也得肯。」

&esp;&esp;他话音甫落，已转身大步离去，衣袍翻起凌风之势。

&esp;&esp;太子怔了怔，在后头喊了声：「喂——不就赢了你一个下联！」

&esp;&esp;他摇头失笑，将那盏已凉的茶一饮而尽，轻叹一句：

&esp;&esp;「江姑娘，自求多福罢。」

&esp;&esp;夜色沉沉，湘阳王府深处灯火微明。

&esp;&esp;江若寧独坐内室，膝上覆着一层薄毯。她的眼角还红着，是哭过的痕跡。

&esp;&esp;桌案上，摆着今日才由江南带来的香囊与书卷，是她母亲亲手为她收拾的行李。

&esp;&esp;那道圣旨来得太快。

&esp;&esp;她根本来不及反抗，也无从拒绝。

&esp;&esp;京城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爷，一封奏请，一道圣諭，她便从江家的嫡长女，成了王府的妾。

&esp;&esp;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在短短数日内倾覆──从江南的庭院，远赴京城，自此与家人山水千重，咫尺天涯。

&esp;&esp;今夜，是她入府的第一夜。

&esp;&esp;门被推开时，湘阳王一脚踏入室中，目光落处，便见她坐在烛影微摇的榻边。

&esp;&esp;那张曾在苏州初见时便深印脑海的面容，如今却已换了神色。

&esp;&esp;当日，她眉目倔强，眼中有火。此刻，却是眼眶泛红，唇瓣抿得发白，泪意未乾，像是强撑着冷静，却掩不住眼底的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