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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假使不能公开妒忌(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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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怀好意地笑问:“阿远对你做什么坏事啦?”

姚远没好气地骂他:“变态。别在小孩面前乱讲话,他听得懂。”

阿咪见姚远出言维护反而更委屈了,瞄着台面的报纸眼内浮起水汽,泪水倔强地在眼眶内打转,拽着姚远的手不自觉加重力道。

姚远心想恐怕弗洛伊德都无法解释清他当下是心痛还是无奈。将一脸看好戏的徐凌霄打发去干活,男人打算剖心剖肺地与阿咪谈谈。

阿咪闹情绪的起因怎么也怪不得姚远——自己不过是仔细查阅了数日来的报纸社会版看有无寻人启示,顺便上网检索了云间城、失踪、少年少女等关键字,想着虽不知阿咪出于什么原因流落街头,但世上总归应当有人关心他的去向。

而这一系列举动恰好被他以为仍在赖床的阿咪看到了,“你又要赶我走。”

两人在家中就闹了别扭,到迷墙时经由徐凌霄拱火,阿咪的情绪便收敛不住了。他哭时通常都是静静地掉泪,那水滴砸到姚远心上却掷地有声,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惹哭对方是在触犯天条。

阿咪抽噎着问:“你也要抛弃我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多余?”

姚远说没有,试图跟他讲理:“我只是觉得不管怎么样,都应和关心你的人报一声平安。你还小。”

“所以你觉得我离家只是出于任性?”阿咪委屈:“你刚刚才说我都懂得。”

见姚远真拿他没辙了,阿咪红着眼向他张开瘦弱的双臂:“抱抱。不吵架了。我可以给你打工养活自己。”

地处回归线上的这座城市,冬季一旦有雨便湿寒入骨,但路旁的行道树却我行我素、未改颜色,似在向所有无知人类宣告,切勿脆弱,一切周而复始的严酷都不算得什么。

冬至过后便是圣诞,圣诞后新年又很快到来。阿咪似乎已从阴霾中渐渐走出,话逐句多了起来,但依旧表现得严重缺乏安全感。少年对姚远仿似产生印随效应,总是亦步亦趋。两人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一齐见证了徐凌霄光速拍拖又光速分手、一齐到江边放了冷烟火、一齐在12月31日午夜倒数庆贺。

其实细数起来,时间刚刚短暂流逝几日,阿咪——虽然他拙劣的中文水平还不够能力分辨Mi Leaug梁谧的Mi与阿咪的Mi有何区别,但他清楚知道,与姚远的和谐共处这些日夜是他长成至今最快乐无拘束的一段时光。

若要阿咪——梁谧投票,整间迷墙最受他喜爱的除开姚远,当属那扇落地玻璃,隔空观察人间百态,何其有趣。

要姚远选——大家都知晓大门侧边的头桌是老板的保留座位了。今天却有人不识相地端坐于此。

——阿咪当然也能看见对方。他一反常态、似只还巢的活泼雏鸟,飞速推开玻门扑到那个男人背上,亲昵撒娇道:“哥哥、哥哥,你终于舍得来找我了。”

梁谔皱着眉头:“梁谧,玩够没有?”

梁谧撇撇嘴,老实站定又重新喊了一遍:“哥。我不想回去。”他回头找姚远,意欲第一时间把对方介绍给梁谔认识。告诉哥哥自己这趟出走,遇着个多善心的人。梁谧觉得姚远将自己无条件捧在掌心的宠爱,令他史无前例的开心。而这种如获至宝的喜悦已令他深深着迷了。他不想回梁宅或洛城冰冷的大屋,不想见那些口出恶言的人,不想再挨打——他想跟着姚远。

几步之外的姚远却浑然没注意梁谧写满期待的天使容颜,此时他眼中只容得下一人。

——兜兜转转的顾客中,只有一人会坐到这。

——那人便是他的恋人梁谔。

姚远笑意宴宴地凝望着梁谔,走近后轻声说:“你来啦。”

梁谔则微微地颔首,“来了。”

十四岁半的梁谧,这秒钟尚未能准确概括自己当下心口发胀又隐隐愤怒是出于什么。直至稍晚梁谔将梁谧强制遣返洛城,而姚远并无一句说情抑或挽留时,客机的轰鸣声中梁谧幡然醒悟:这种又酸又痛又似火烧的感觉,原来是心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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