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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岁月忽已晚:花月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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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出还记得数十年前的万花。

爹亲牵着他的小手,走过雾似轻纱般袅绕的石砌栈道,在凌云梯上鸟瞰下无临地的悬崖绝壁。白天的摘星楼顶鲜有人至,他的爹亲吹奏那支雪凤冰王笛,徐徐春风戛然而止,片片霜花从天而降,彼时的他站在正脊上,伸手去捉那些晶莹剔透的冰雪。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焦急的呼唤,回荡在层峦叠嶂中:

“千忧师叔,千忧师叔,您在哪儿啊?”

花千忧放下笛子,环住扑进他怀里的花月出。大风再起,撩起他鬓边的华发,轻抚过眼角的细纹。

“月出,爹亲要走了。”

花月出摊开手心,雪花早已黯晦消沉。他不明深意,问道:“那爹亲什么时候回来?”

花千忧一笑,浮光幻影,如痴如梦。

花千忧自此一去不回。

花月出被他安置到了偏远郊外的农舍中,由一老妪照顾他的起居。纸糊的窗户透出稀薄的月光,挡不住喓喓虫鸣,老妪粗糙苍老的手轻抚过他的发,口中吟起调子悠长的曲儿,在微弱的烛光下,哄他入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当他不会在为想念爹亲而哭肿双眼,看到田野边的紫色小花也只怔怔少焉,不再终日独坐其旁,直至夜幕降临才被老妪沙哑的呼喊唤回神。

花月出忽然觉得,满天星空也不过如此。

老妪总说:“出儿长大了。”

花月出听到“长大”这个词的时候有些难过,可能是因为老妪还总会在后面跟上一句:

“不能再哭鼻子了。”

他隐隐中失去了为自己流泪的资格。

未见过更远的彼方时,花月出会以为眼前生活便是今生的宿命,直到无畏踢开那扇门。

老妪反应很快,正颤抖地将他藏在自己瘦小而孱弱的身后,她明知这红唇如血的青年是不可战胜之人,却仍旧那么义无反顾地挡在他面前。

花月出已是个翩翩少年郎,就算穿的是粗布麻衣,也不减丝毫的风采。

他从老妪身后走出来。

无畏笑着,笑得猖狂,眉宇间满是戾气。他挑起花月出的下巴,说道:

“真像,真像他。”

无畏忽而又搂着他啜泣:“他竟把你藏在这里,娘亲找了你许久。”

“我跟你走。”

“好,好……月出想去哪儿,娘亲都跟着去。”无畏吻着他的唇,痴痴的眼中倒映出另一人的样貌,“我们现在就走。”

老妪徒然地伸手想要触碰他,她的腿脚年前摔过一回,养了许久的伤也不见好转。她低沉的嗓音唤他:“出儿,出儿……”

“阿嬷,照顾好自己。”花月出扭头看着老妪布满沟壑的脸上那一行浊泪,“出儿要走了。”

老妪抹去泪,凄切仓惶,知无来日。

无畏带他翻山越岭,涉水渡江,待到朔风砭骨,他们终于来到泮归镇。镇口无甚人迹,唯有一小孩捏着泥巴玩。他穿的衣服是东拼西凑起来的,颜色材质各不一,空荡荡的脖颈只挂着根用红绳串起的铜锁,嘬着手指瞧着花月出飘飘的衣袂,眼睛眨都不眨。

花月出刚想和他打个招呼,就被无畏催促着快些走。

泮归镇傍山而建,平生教藏匿山中,无畏将他安置在教内深处的某间屋子里,房门每次开启时花月出都会听到铁链沉重的撞击声。无畏待他极好,吃穿用度样样都不是凡物,他最爱捧着花月出的脸,自他的额头、鼻尖、下巴一路吻下来,嘴里呢喃的名字时不时就从“月出”变成了“千忧”。

花月出无动于衷。

这样畸形的关系一直到无畏将他按倒在地上,拿自己发硬的阳具在其身上磨蹭,使出浑身解数却无法教花月出勃起半分的时候——

破灭了。

花月出以这种方式戳破无畏的自欺欺人。

“娘亲。”

无畏犯了痴症,他用指甲划烂自己的脸,再去掐花月出的脖子:“不许叫我娘亲,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无畏嘶吼道:“师父才不要我的!”

花月出被关进他的药室,无畏多的是法子折磨他。

他被扔进虫窑,五毒之物撕咬皮肉,渴饮鲜血。无畏拎出血肉模糊的他,再放进一旁的毒浴中,他强撑着不发出任何一丝的呻吟,寻死觅活间,无畏喂他喝下某种药汤,时时刻刻都能清晰地感知周围细微的声响乃至灰尘浮动的轨迹。

无畏能使枯骨生肌,救他于性命垂危之际也不费吹灰之力。

花月出于生生死死之间徘徊,数次见那忘川之上的奈何桥,却终不得而入。无畏有时也会安静下来,黑眸蒙上阴霾,呢喃着花千忧教与他的医术,随着时日的迁移,他还会说炼人之术与药人之术的秘方。

无畏时不时咳血,其实这种迹象早就开始了,只是从未在花月出面前表现过。他咳血的次数频繁起来,以致根本没有时间去回避。花月出这才知晓,无畏鲜红的唇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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