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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属于本君的东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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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百万年前鲲鹏陨落,妖族就再没有成圣机缘,修佛道之妖寥寥可数,大多是被佛修师圣者点化的小精怪,因为天性原因,至多修到金丹初期就不得寸进,几千年来几乎没有一个佛道妖修可以真正修出道源。

道庭君“病”时未曾有太多神志,只能恍惚记得青年体内佛光妖气混为一体不分彼此,是他最为羡慕的体质……他知晓花草一类妖族修炼最为艰难,原本没有在意青年修为,现在乍然一见才发现这个妖族举止形态之间颇有造化模样,周身宝光内敛,花行尊或许看不出来,但道庭君这种修为的人一眼便可以断定,眼前妖族已经是金丹后期大圆满,只差一线就要步入元婴。

神木有灵,所以哪怕是道庭君也不能窥见其气息。

花行尊为他寻找疏解之人所提供的酬劳极为丰厚,各类丹药卷轴放满了三个纳戒,可这样一个金丹大圆满的树妖,修的还是最注重心境的佛道,何必为了区区珍宝委身于他人身下。

“外面雨太大了,施主不请小僧进去坐一下吗?”

见道庭君许久没有开口,青年似乎有些无奈,他轻轻擦拭过眉梢滑落的一滴雨水,显然他手上的纸伞并不能真的对着这大雨起什么作用,广袖和衣摆都有些水渍,换个人或许会显得狼狈,但在青年身上只添上了几分神秘超然的气质。

在修真界里,合欢宗的人最爱勾引的便是佛修,一为掠夺其元阳,二为毁掉其高洁;而人世一些为位高权重的女性也喜欢豢养僧人,尤其是俊秀端正的得道高僧,其间趣味,想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道庭君没有问一个树妖为何要避雨,而是侧身让开了条道,随手接过对方的纸伞,看起来极为有礼。

青年心下一喜,以为道庭君动心,面上却不显露,看起来极为淡定地进了屋。

这个房间比起花行尊之前提供的地方比起来极为逼仄,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把椅子,墙角还有发霉的黑色印记,甚至比一些凡人住的茅草屋还要不如。

细看过去,椅子上摆炉只剩一截手指长度的香火,香灰的气味极其呛人,地上还有几张写了字的宣纸烧了一半,眨眼间火烛已经燃尽,宣纸也完全变成黑灰,青年只来得及看清“宣泽”二字,

青年强作镇定,似乎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道庭君已经把纸伞扔到了大雨之中,毫不犹豫地踏出了屋门。

“施主这是作何——

道庭君转过身,雨水没有沾染到丝毫——金丹期的人已经可以做到用灵力避雨,不知是不是在讽刺青年惺惺作态——他用那双寡淡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这个年轻僧人一眼,做足了一个普通妖族的样子,规规矩矩地拱手:“大师主动投榻的恩情没齿难忘,区区一个破屋子让给大师便是,若是大师哪日要走就知会在下一声,肯定整装再来拜谢。”

竟是问也不问他来意,说罢就极快地投身雨中。

青年被哽了一下,待道庭君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雨幕尽头,脸上的笑意已经有些维持不住,狠狠扫落了椅上香炉,黑灰撒了满地。

“啊,你怎么来了,正好还想过去寻您,”花行尊手上握着一张非常薄的信纸,隐隐看得见金色光芒流动,“青云宗主发来请帖,说是明日要宴请婆娑真君,特意请真人前去赴宴——青云之人怎么如此没有规矩,临头了才告知这件事。”

道庭君淡淡瞥了一眼纸上内容:“他大概猜到我出门干什么,没指望我真的会出面。”

花行尊将请帖递给他,小心翼翼问:“那看来是特地邀您回去当个尊贵摆件,可要奴家帮您推了?”

道庭君沉吟片刻:“不必,我该回去看看了。”

灵力轻而易举撕碎了那张请帖,道庭君近乎是期待地看了眼昏沉沉的天边——虽然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花行尊看得出来。

似乎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他和道庭君相识得并不算太久,在花行尊眼里,道庭君似乎生来就是无牵无挂的,孤苦漂泊的时间也不过凡间数十年,筑基入道后就毫无畏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执念,春秋在手就可荡平八荒六合,一剑霜寒足以贯穿三界绝境,除了剑道,他从未真的在意过什么,天下人在他眼中犹如云烟,留不下一丝痕迹。

也不是,花行尊隐约记得,几百年前道庭君和那个该死的魔尊相约于冥海比试时也露出过这种神情。

也不知道那个魔头到底死没有。花行尊咬牙切齿地想。

“你留在这尽量拖一下那个假和尚,他背景不简单,尽量小心点。”

道庭君说完后犹豫了一下,从未如此认真、像是在怀念什么地摸了摸春秋,轻声道:“……我要去拿回属于……本君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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