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质温润(2 / 3)
繁复思绪在心中。
心在何方,端看你由何而生。草木之心在于根,而妖物之心在于丹。
妖丹乃苦练上千载所得的成果,困难程度不亚于养活千蛊之王。要问别人割不割千蛊之王给你,视乎你舍不舍妖丹给人。
白棠本是无物,一切生命源于妖丹。若无妖丹,他将化为白骨一副,意识重归虚无,所以,他挣扎了好久。
不是不愿给她妖丹,只是害怕舍她而去。
因为她,他所惧之事多不胜数。
怕她又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孤单无人陪;怕她再受下蛊者欺压,没人替她出头;怕她天冷不会加裳;怕她三餐未吃好;最怕是她伤心难过,却无人抚慰……
到底这些,远不及不忍她受苦。
“清瑶,我可否托你一事?”望着正翘着腿阅书的尸女,他轻声问。
裙子软且柔,她这一翘腿,腿型便露了出来,更显她玉腿修似竹,楚腰纤如柳。
“嗯……”秀眸抬起,应了一声,即使不说,她也知道他有何所托。
悔只悔在当初派他去查探,害自己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
猛见他正抬手,尸女拦住他道:“慢着。躺到棺材里,等你死了我好收拾。”
还以为要挽留他呢,白棠心忖。自嘲一笑后,无奈地答应她。
就这样,两人走进了隔壁书房的地下室里。
尸女弹了弹指,一簇火立刻在她素手上冒出,点亮了一室昏暗。
点着火光,朝里间行去,并在整齐陈列着的棺木前停下。
与外头的棺材无异,每一副都贴着一张符纸。
尸女俯身将火光凑近符纸,看过一副又一副,才止住步伐。
“这棺材,是你这身子死时所用,不曾想还有用上的一天。”说着后几个字时,声音低了下来,要不是近在咫尺,怕是听不清了。
“是呢。”那玉润之声,有几分怅然,但俊颜仍旧从容,愁苦不形于色。
回了寥寥两字后,白棠纵身跃进了棺材里。
由于此处经常有人打理,兼更换棺木内的棉被,因此白棠躺得倒也舒服,鼻间更嗅得阵阵芳香。
躺好后,大掌沿着胸口上移。动作极其缓慢,只因心内纷乱如麻。
庆幸尸女不再阻止,而是安静地趴在棺木边缘,无数次在心里笑他痴傻。
这才认识没多久,就连命都赔上了,反观他俩如此相熟,却不得不眼睁睁地看他,为了他人,生命力逐渐衰败。
事到如今能做的,唯有送他一程了:“若是有缘,等你来世再见。”
“呵……”依附在别人尸骨上的非人物,谈何来生?要是失去了妖丹,他怕是会从此消失于三界内外,所经历过的一切,也化作烟云散去。
他害怕即将面临的死亡,也害怕成为虚无,可他更不忍让她受爱不得之苦。
思及此,生或死又有何可惧?不过是重回最原始的状态而已。
不曾后悔来人间一趟,只恨上天不怜他心头苦。不许他陪她共侃天地,不许他与她同尝甘苦,更不许他见她临别一眼。
直至妖丹完全自嘴间吐出,他闪着泪光的眸落下了水一滴,而后长敛眼皮陷入深眠。
“吃下它,就能化去你的蛊毒。”尸女摊开玉手,现出掌心内一颗泛着琉璃光的圆珠子,美得晃迷了眼。
“这是什么?”青葱纤指拈起珠子,惊叹于它熠耀无暇的华光。
“先吃了,再告诉你。”不是卖关子,是怕她知道后不愿吃,负了白棠一腔情。
沉思少顷,她略微狐疑地和着水,一口咽下圆珠子。苦涩霎时间窜过四肢百骸,令她频蹙眉头,猛灌好几杯水才缓和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无以言表的悲切。
莲芳将这悲情硬是压抑下来,泰然自若地问:“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
尸女闭眼嗟叹,竭力保持平静道:“那是……白棠的妖丹。”
乍一听,一张花容褪去所有颜色,苍白得吓人。
同为妖精,怎会不晓得妖丹的作用!
“什、什么?你在骗我吗?这怎么……可能是白棠的妖丹……?”她眼中泪光闪闪,话语开始哽咽。
“事实便是如此。”浑厚有劲的声音骤然响起,俩人惊愕转首,见心月狐携着一身冲天气焰,大跨步自门外走进来。
“主上。”收拾好情绪,循着礼节唤了一声。
“嗯。”从喉间懒懒地哼了哼。“若要替白棠报仇,就揪出下蛊者。”
“未能亲觌他的尸骨,我绝不说。”她一脸倔强,拒绝得不留余地。
“清瑶。”平平淡淡的叫唤,和着嘴边挂着的冷笑,就足以令她冻入骨子里。
不多做质疑,尸女突地抬手,自宽袖内射出荆条,快速地缠上她身子。
“啊——!”尖刺由四面八方戳破她衣衫,扎入她雪肌,一下便让那荆条染了满条红。
尸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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