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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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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得妥妥贴贴,怎么可能在这种大事上误了事?退一万步说,就算南南真的忘了,傅轻身后还有戚别在,这家医院都是戚别安排的,能同时管理好几家公司的人,会忘记区区几万块医药费吗?

白遇之心下一片戚戚,却实在分不出更多的情绪来厌烦或是愤怒。他没去管那夫妻两个,径直回到傅轻病房前,隔着门上的小窗口看看里面的人。

“今天情况怎么样?”

姜英擦了擦鼻子,说:“说是凌晨醒了一次。”

白遇之点点头,没再说话,他就维持着那个姿势,从小窗口里看着傅轻。距离太远了,他只能看到傅轻腿上盖着的白色被褥。看不到傅轻的脸,这让白遇之非常焦躁,田叔叔偏偏又在这时拽了拽姜英的衣角。

白遇之余光瞥到了那夫妻两个的小动作,垂在身旁的手指来回搓着裤缝,却仍然不能缓解心里的烦躁。

终于,他听到田叔叔问:“小白啊,叔叔问你个事。”

男人不顾妻子的阻拦,被拽回背后也要坚持着问出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

“小傅现在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他的钱是不是得让我们保管啊?他那个助理小姑娘,万一趁他病重跑了怎么办?”

姜英一手往后扯着自己的丈夫,带着浓重的哭腔闷声喊到:“好了,你闭嘴吧!”

田叔叔仍然不肯,继续问道:“还有他的房子,他到底有几套房子?是不是都写的是他自己的名字?我问过了,房主病重时可以由继承人代理办过户手续的……”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白遇之轻声打断,声音不重,话语中却像带着万种情绪,压得在场的另外两个人立刻噤了声,“房子、车子都是他自己的,跟我没有关系。”

田叔叔闻言似乎舒了一口气,但他很快又听到白遇之说:“傅轻的钱也都是他自己的,跟别人没有关系。”

田叔叔在机关工作这么多年,是个人精,听到这话脸色不太好:“我和你姜阿姨怎么是别人,我们和小傅是一家人啊!”

白遇之冷笑一声。他在心里反复咂摸着“一家人”这三个字,纠结再三,还是没忍住,出言讽刺道:“傅轻现在活得好好的,医生都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再观察几天就可以从ICU出来。你在这时只关心他的钱他的房子,可真是靠谱的家人。”

“你——”田叔叔脸色铁青,上前两步似乎要厉声质问,被姜英拉了一把,脸色变了几变,最后瞪了一眼白遇之,转过身不再说话。

护士推着小推车,给各个病房的病人换药检查。路过傅轻病房的时候,奇怪地看了一眼堵在门口的三个人,柔声说:“麻烦让一下。”

白遇之仍然死盯着那夫妻俩,身体挪了挪,让出一小块地方让护士进去。

在护士进去更换吊水、记录各项生理指标的那短短几分钟里,白遇之想了很多。

傅栗阳和姜英离婚后,傅轻一直跟着姜英生活。但傅轻从小住校,只有周末才回家,和姜英的关系不能说冷淡,但也谈不上十分亲密。

至于傅栗阳……傅轻出事后,姜英花了好几天时间才联系到不知在哪个山沟沟里的傅栗阳,那地方偏远交通不便,坐火车、坐飞机都要先坐车到相邻的镇上。听说,傅栗阳只买到了今晚的机票,大约凌晨才能赶到。

傅轻不是不会撒娇的人,但面对姜英的时候,总是那么懂事、听话,从没让姜英操过心。

白遇之的父亲去世后,傅轻几乎每年过年都会带着白遇之。现在想来,这样的举动大概不只是为了让白遇之不要孤孤单单地过年。

那些时候,傅轻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思绪飘忽毫无逻辑,可正是这些丝丝点点的小事,每一件都写满了傅轻与家人之间的隔阂。这隔阂也许不深,但无法逾越。

护士推着小推车出门的时候,没有想到白遇之就堵在门口发呆,一推开门,小推车撞上了白遇之,放在前端的几个空了的吊水瓶叮叮当当掉在地上。

白遇之沉默着蹲下身子帮她捡起。

再站起来时,他的双腿像被灌了铅,重得需要耗尽全身力气,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对自己身后的人说:“医药费你们不用管,如果钱不够,我会想办法。傅轻的钱、车子、房子都是他自己的,谁也不能替他做主。”

他把额头抵住小窗户,不知是在对身后那两人说,还是在对自己说:“傅轻会醒过来的,他会没事的。”

白遇之不知道那两人何时离开的,待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时,整条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他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谢明声发了好几条消息。

为了方便几人告知对方看护的时间,南南把他们几人拉了一个微信群。这群里的对话很尴尬,一般都是“我还有十分钟到”“半夜醒过一次”“上午医生来会诊了”之类。

他点开消息,谢明声在群里说:路上堵车,我可能还得半小时才能到。

他不想加白遇之的好友,甚至都不想点名道姓,没头没脑发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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