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定会相报(2 / 3)
,看不清面容,只能注意到身形消瘦。后面一人倒是健壮,但也带了假面,观察久了就会发现他懵懂如稚子。小二上了饭菜,消瘦男子摘下斗笠用饭,容颜露出,让不经意瞟到的人眼前一亮。灵气护体,暨玉堂的面色好了太多,加之气韵使然,他在人群中总是最耀眼的那个,如石子落水,如鹤立鸡群,激得周遭之人议论纷纷,不住往这边看。
暨玉堂倒是习惯了,痴儿也感受不到。他殷勤地将盘内最大地一块肉夹给暨玉堂,窥见对方面色,手不禁一顿,神色黯然了下来。他总是有种能力,分明是个痴儿,却能从细枝末节中感受出暨玉堂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譬如破庙中,他知道对方喜欢干净、厌恶脏污,就努力将自己清理干净。譬如现在。暨玉堂没有动过那块肉,他也识时务的没有再夹。
暨玉堂没有注意过他的小心思,他的关注点也从来不会放在这里。
乌衣镇为三国相交边境的镇子,来往商贾频繁,天高地远、倒也繁华。出了食肆,沿路都有小商贩叫卖,痴儿这摸摸那看看,止不住的新奇。
拐到街角,听见一道声音在喊:“出户牒。”
暨玉堂停下了脚步,抬起头,见一人懒洋洋地倚在墙边盯着自己看,唇边含着抹笑意。
路途遥远,中间不乏大城,进城必然要出示户牒。人间之事于他已有数百年之隔,这么一说,他倒是想了起来。
暨玉堂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人。对方明显早盯准了目标,身上一股洒脱肆意的劲,也不像寻常人。与此同时,对方再开口:
“公子可需要户牒?”
“要。”暨玉堂颔首。
青年笑意更深,这才好好地站直了身子,伸出五个手指举在面前:“五金一张,若要,定金二两白银,明日这个时辰来取。”
一金等于百两白银,对于普通人家来讲,二三十两银子便能维持一年的生计,五金要价很高。暨玉堂没有什么感觉,却也知道身上的钱是不够的。他们手上有那位“大哥”的钱袋,无非是为非作歹抢来的十余两银子,用到现在,也剩不了多少。
虽是在角落,暨玉堂仍能感受到背后如芒刺背,有人在看。他淡然自若地掏出四两白银交予对方,道:“两张。”
“公子如何称呼?”
暨玉堂道:“怀瑾。”见着青年朝自己身后看去,他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他叫无明。”
无明,无明,愚昧无知,不明事理,配痴儿正好。而怀瑾,拨开时间的云雾,也曾有人这么叫他:“怀瑾兄。”
辞别青年,天色已暗。乌衣镇到了傍晚更显繁华,街上商贩云集,吃的、玩的,熙熙攘攘。
暨玉堂没有着急落脚,反而在街上逛了起来。
这可合了痴儿的心意,他开始便没看够,这下更是东看西看,总算没走丢。亦步亦趋的状态没维持多久,暨玉堂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人,回头看,痴儿半蹲在一个小摊子前,朝他招手。
他走上前去,见是个老头在捏糖人。摊子上摆了一堆小人,个个栩栩如生。
本不在意这些东西,可一低头就对上了痴儿小狗一样期待的眼神。其中的含义透过斑驳的假面,直直传递到暨玉堂心中,从始至终痴儿都是这么看着他的。他心想,就这一次了,就问道:“你想要哪一个?”
痴儿很快挑出了看好的,暨玉堂付了钱。
拿到小玩意的痴儿比平时更高兴,倒也不瞎窜了,多次想将糖人举给他看。暨玉堂敷衍的推开他,走着走着又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他注意身后的脚步越逼越近,若说之前还有所遮掩,现在便是肆无忌惮。
一个,两个……自黑暗中走出的,足有四人。暨玉堂料想自己被盯上,是从客栈露面开始的。他不知乌衣镇繁华至此的还有一重要原因,便是这里天高皇帝远,难以管束,乱象丛生。
这四人与破庙内的三痞子不同,明显是为求财而来,甚至还习过武。
一人开口:“将钱财交出来。”
暨玉堂用沉默表示了拒绝。令他意外的是,痴儿紧绷的身子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坚定地挡在了他身前。
得不到回答,来者狠狠一拳上来,砸在痴儿脸上,哀嚎响起。接着是拳打脚踢……血肉横飞之中,暨玉堂后退半步躲开了侵袭,背后是冰冷的墙壁。
此时痴儿扑了上来,用后背抵挡住一切攻击,像隔绝了生死的坚硬城墙,城外炮火连天,城内平静如昔。暨玉堂被他好好的保护着,只衣角有些脏污。他感觉颈边有些湿,嗅到了血腥味,是痴儿吐血了。
耳边风声、冷笑声、重物入肉声、闷哼声混杂着一道沉重的喘息声,声声入耳。随着痛苦地增加,那声喘息逐渐淡了,变得若有似无。与之相对的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
暨玉堂知道痴儿撑不下去了。黏腻的血液滴落到身上,这感觉实在称不上好。一个男人想把痴儿扯开,却没想到他抱着这般紧,仿佛抱着誓死的决心去保护身后之人。外人扯不开,暨玉堂从里侧一推——痴儿的身躯轰然倒落在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