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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罪人(1v2年下骨科)(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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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如意,帝魁将他形销骨立的死人样子看在眼里,皱眉问他:“你还有多久可活?”

“不劳费心,就算为了怀月,我也不会轻易死去。”燕衡掸了掸衣上浮尘,在帝魁对面坐下了,反问他:“倒是你,若我来日身死,你能保住怀月吗?”

不等帝魁反应,燕衡替他作答:“是我多此一问了,你要是能,就不会来找我。帝魁,岁崇一族与你同源却受你摆布无数岁月,这是你作为天居主人的职责所在,我不怨你。但你可曾想过会有如今栽在岁崇手里的时候?”燕衡大笑两声,伸长了手攥住帝魁衣襟,咬牙切齿嘲笑他:“怀月如今处境,全为你因果报应。加封进爵,丹心芙蓉?你痴心妄想,你永远,永远亏欠于他!”

一滴冷汗滑落鬓角,帝魁表面却不为所动:“从你燕衡嘴里听见因果报应,你莫不是睡得太多,脑子朽坏。你尽管加怒于我,怀月平日却还是由我照顾,与我亲近。”他拂袖起身,冷眼俯视燕衡:“如今你不人不鬼,戴罪之身,想同怀月亲好,才是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燕衡大怒,帝魁被他震出梦境,一下睁眼回到精铁门外。神识遭燕衡怒意波及,就算帝魁也不禁咳一声血。不过他察觉门内燕衡的气息更弱,眼底倒浮现一副讥讽神色,毕竟和燕衡相比,到底是自己胜券在握。

2.

岁崇其兽,牛身虎首,四目八蹄,鳞而有角,西北居之,出,则朝野更易,天下动乱。

闫怀月一生两次见过岁崇真身,第一次是燕衡,燕衡盘踞山头,食人作乱,天居仙将在这妖兽手下折损无数,轮到闫怀月出阵,燕衡四只赤金眼睛温顺看他,他一剑斩下,捆了曾经的师兄回天居做阶下囚。

后一次是天居之上,万仙注视之下,闫怀月站在水镜之前,看自己。

帝魁不在,燕衡也不在,千千万万神仙和妖魔围着他,看着他,扼紧了他,要在他身上探出究竟。水镜同他们说——是岁崇。

眼神都热切起来,要岁崇的血,也要他的命。在他们将闫怀月分而食之之前,燕衡突然地出现,牛身虎首的妖怪相,缚魂锁烙着妖怪的皮肉,他扬蹄奔踏,八只蹄子踏碎水镜和仙人们的皮肉,四只逞凶的赤金眼睛照着赤血颜色,他疯了,直到在乌泱人群里看见闫怀月,他停顿一瞬,一派温柔的眼神。

尖齿咬穿闫怀月衣襟,带着他撞开天居南门。没有人声,可闫怀月听见燕衡说:逃。

闫怀月惊醒。

一只手覆上他额头探他的体温,闫怀月视线偏转,是燕衡,燕衡仍在他身边,一对黑眼睛,两对修长手脚。这人模人样的燕衡注意到他的动静,凑到他眼前,脸也还是他熟悉的一张。燕衡问他:“醒了?”

闫怀月咳嗽。他的喉咙疼痛,燕衡扶他起来喂水。闫怀月喘过气,问燕衡:“我在哪?”

他的声音仍然哑,是做梦的声音。燕衡答非所问:“你发烧了。做噩梦了吗?”

闫怀月看穿燕衡的打算,当他无话可说、有所隐瞒,他就拙劣地拉开话题。他们同住同行三百年,闫怀月早知道他的习性。燕衡应当也知道,但他仍然逃开话题,负隅顽抗。

闫怀月挽过燕衡脖颈,让他低下头。额头都快抵在一处的距离,闫怀月看着燕衡,问他:“我在哪……我是谁?”

他确实在发烧,高热的呼吸烫过燕衡脸颊耳畔,让他心境浮动。屋外平湖起风,大雨将至。

燕衡不回答。他知道闫怀月看穿了自己,也看穿了假象。但那是多好的一面镜子,里边假花假月,假得繁盛雍容。此刻要他亲手摔碎……燕衡食人饮血,却仍没有这份狠心。

闫怀月比他狠心。他松开手,自己找来了答案:“我不姓闫的……是不是?你要改我的名,就干脆南辕北辙地改了去,闫和燕何其相近……你心软了,将一事无成,衡哥哥。”

当啷的脆响,镜子摔落地上,碎了。

闫怀月还不放过他,刨根究底地追问:“你比从前胆小了。从前你背德乱伦,父母面前跪了三天,破釜沉舟,死不悔改,现在没有这魄力了吗?我记不清了,不知道为什么……但确实变了很多啊,哥哥。”

燕衡站起身,踉跄几步扶住桌台,好像发烧的是他,他昏昏沉沉地恐慌着,想要逃出这黑压压的大宅,但是闫怀月还在里边躺着,将他钉在原地。闫怀月不应该还记得,这是帝魁向自己起的誓,然而此时此刻,闫怀月就带着过去的旧情和孽缘醒在他面前。闫怀月偏过头,竟然朝他笑了。像三百年前一样,他的小弟孩子似的天真地问他:“哥哥,爹娘在哪儿呢?”

燕衡喘不上气,他将要被闫怀月的目光扼死了。

在这个将死的、该死的时刻,他的气息还留在世上,神志里一生的回忆却已经倒转起来。他在空白中想起很多年前,闫怀月……还没有闫怀月的时刻。

母亲怀着小弟的时候,人类的王朝走到一个陡立的边沿。它不是由某位昏君带领去那儿的,不仅是。君君臣臣,草民天子,是站着的死人和跪下的活人们铺成的路,人人功不可没。父亲带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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