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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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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疏远父亲、觉醒对年轻男子的爱情、结婚、离开他并获得幸福。他担心是不是从小放任波本在男人堆里长大,让她走了歪路。身体健全的姑娘,本不应这样。

他搜肠刮肚,寻找形容女孩儿的词汇。她们爱美,穿裙子,不谙世事,被称为纯洁的天使。常亲昵地手拉手,聚在一起百灵鸟般叽叽喳喳,娇笑着分享化妆品和围绕男性的轶事。但这些似乎都与波本大相径庭。

他抿唇,不知如何一一列举。

是他做得不对。将女孩捡回家,也是维系人性的私欲作祟。不知不觉间,他将她当成自己的锚,却没能提供合格的养育环境。从小,她身边就缺失母亲。甚至没有女性,对她施行教导和建议。所有言语被自我憎恶吞噬,他有什么理由指责。也许对女孩最好的,是离开他,重归有责任心与经验的正常家庭。

谈话中断,这份沉默被误读。

“如果那是父亲您所期望的…”她声音很轻,尾音破碎,像挣扎漂浮的薄脆浮冰,势不可挡春天的来临,安静地融入水,像是未曾存在和反抗过。

是夜。

明月高悬,她借光平静凝视指尖蹭上的液体。她在流血,尽管没有受伤的记忆。但是,就这样干涸死去,好像也不坏。她想起蝉蛹。她捡到过几个,金说可以煮了吃。她断然拒绝。过了几日,隔五百米都能听到雄性沙漠蝉为了求偶的彻夜鸣叫。如果她是蝉,更甘愿被吃。她不甘心被迫接受羽化的结果——那没有征求她的同意。

“波本?!”男人破门而入,木板被撞得粉碎,独眼闪烁亮如烛火。

女孩抽动鼻翼,看来金的嗅觉比她灵敏百倍。她本来已经接受自己的结局,但看到父亲,又觉得可以咬牙活下去。这闪电般的生死决定让她疲惫不堪,任由金将她翻来覆去检查一番。

“波本,你来初潮了。”父亲听起来真是陌生,刻意公事公办的郑重语气。

“什么病?”

“不是病。你长成大姑娘啦。”

按女孩的性格,肯定会质疑反驳。譬如,只是流点血,怎么就让她的身份起了变化?金微笑,心脏酸涩又涌动欣喜。

“你很开心?”意料之外的问题。他惊讶地望向女孩,发现她在回避,并再一次把她的困惑理解成腼腆。

“当然!别觉得羞耻。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虽然由父亲来说不大妥当,但他极力向处于历史性事件的女孩阐明:“这是周期性的,随之你会迎来发育…”

波本缩在墙角,舌尖抵住上颚,将男人剥好糖纸送入口腔的海盐太妃糖在齿间滑来滑去。似乎这样就能远离刚换的被褥,供清洁的烧开水,和叠好的更换垫。四周很静。从小到大,父亲都会彻夜守着生病的自己。但这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她闭眼,将咸味咽进腹里,耳畔彻夜都是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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