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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处，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陈灯坐在地上，抱着乌喃的腿，四喜咬着乌喃的另一只裤脚，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人一狗，齐心极了。

“嗷我爸妈在国外玩又不回来，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凄凄惨惨冷冷清清，你好不容易来，连一晚上也不陪我睡，我不管，我不让你走…四喜，别松口，晚上奖励你肉吃！”

门开了一半。

乌喃蹲下，揉了揉四喜的小脑袋，妥协地点点头。

“好耶！四喜你有肉吃啦！”

陈灯欢呼之际，半掩着的门忽然被打开。

许定棠套了件宽松的灰色卫衣，拎着药箱，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一狗，挑了挑眉，看向僵硬的少女。

“小学妹？”

“噗…”

陈灯一个没忍住，拍地爆笑。

乌喃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喏，药箱还你。”

药箱放在茶几上，少年开了罐冰可乐，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荷尔蒙。

四喜一直在少女脚边打转。

许定棠扫了一眼四喜，笑起来，修长的手指挠挠它，说:“平时可没见你对我这么积极。别叫四喜了，叫白眼狼吧。”

乌喃如坐针毡，求救的眼神投向陈灯，陈灯也回了一个束手无策的眼神，眼神之中，又藏着点看好戏的意思。

许定棠喜欢乌喃，大概只有乌喃不知道。

乌喃死后，他浑浑噩噩过了一阵，再清醒，比以前还混不吝。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清醒。

“认识一下，许定棠，你呢？”

他说完，才想起来眼前小学妹是知道他的。

乌喃蓦然站起:“不好意思，我想起来家里有事，先走了。”

四喜见主人往外走，也踏着小短腿跟上，结果被许定棠一把捞起，夹在怀里。

“诶你个小四喜今天怎么回事？见到漂亮的就跟着走？”

说话间，已不见少女的身影。

陈灯盘坐在沙发上，开了瓶啤酒，喝一口，惬意地眯起眼睛，说:“她叫乌喃。”

许定棠逗弄四喜的手一顿，像被施了咒，一动不动。

“很巧吧，我一开始也吓一跳呢。”

陈灯一向是装傻的好手，笑呵呵的，看不出任何端倪。

内心OS: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转眼十二月，道路两旁的树光秃秃的，安静地准备入冬。

不知道是不是死在水里的关系，乌喃重生后总是手脚冰凉，乌妈妈疑心是落下的病根，带乌喃去看中医，也没看出个结果。

“宋…宋学长，麻烦你看一下。”

安静的教室，乌喃将演算纸递给宋清焉。

少年身姿笔直，写题的笔一顿，?接过纸，眸光微闪，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暮色下有些清冷。

暮色是暖的，他是冷的。

宋清焉是有自己世界的一个人，他的世界，繁华热闹退却，什么都不留，但一定会留一轮月亮。

而他本身就是月亮。

少年扫一眼，抬手将问题处画出来，又将思路写下，说:“你过来。”

他不喊“乌喃”。

宋清焉讲起题来清楚思敏，乌喃安静听着，不知为什么脑袋蒙蒙的，身体发冷，正听到关键处，他却突然停下来，盯着那张画的乱七八糟的纸看。

或者说，是盯着少女的字看。

“然后呢？下面……”

没等少女继续说完，宋清焉合上书，收拾好东西，站起，淡淡道:“今天先到这儿吧，下次再说。”

“诶…好。”

两人走到校门口，天空下起雾蒙蒙的小雨，冷风吹乱了雨，争先恐后地往脖子里钻。

乌喃摸了摸额头，有些烫，将围巾从书包里掏出来，围了两圈，只露出半张白净脸庞，找了半天没找到伞，与宋清焉敷衍道别后径直走了。

少年递伞的手一顿，默了默，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

走了没一会儿，遇见许定棠。

少年撑着把伞，在乌喃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还买了两个热腾腾的烤红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边吃一边被烫的直哈气。

他递给了一个烤红薯给乌喃，伞倾斜，自己在雨里淋着。

乌喃面色潮红，愣愣地捧着那个红薯，抬眼看他，见他一副熟稔的模样，忍不住倒退一步，语气讪讪，温吞得像只小乌龟。

“阿灯，告诉你了？”

见过笨的。

但没见过这么笨的。

连伪装也是破绽百出，从那声“许定棠”开始。

少年突然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