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往日(剧情/感情线/过往)(2 / 3)
我最初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为什么。
“嗯,阿渊没做错,是我太坏了,处心积虑地做了这些事。” 卿容抱住他,轻轻拍他的肩背,“不是你的错。是我想要掌控你,才那样对待你。”
静默的烛火中,他许久方低低道:“没事,都过去了。”
是了。他一直这样宽容。当她只伤害了他时,他甘愿以这样柔和的一句淡去自己过往承受的痛楚。
她想,她又更喜欢他一些了。
更喜欢,也更心软。
这种感觉对于她而言是模糊而陌生的。于是她甘愿细细品味这样陌生的酸楚与其中的欢欣。
“阿渊还有力气吗?” 她忽然道,“有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谢渊不明所以,却本能地感到她要带他去的地方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有。”
“那好,换个衣服吧。” 卿容说。
她戴着面具,也给他戴了一个,拉着他在沿途的灯火中快步行着,越来越快,直到直接以轻功飞奔在长长的山道上。道路越来越崎岖,也越来越狭窄,卿容的速度却没怎么变化。也幸好谢渊仍能轻松跟上她。
黑暗中,她拉着他像是奔过了一个山谷。而视野豁然开朗的一瞬,他几乎有些失语。
漆黑的寒夜中并无灯火。眼前骤然出现一片阔大的冰湖,延伸向远远的高山。冰湖的大半都被层叠的雪松林包围着,在夜风下松涛隐隐,远处群立的雪山在月夜下映出深沉威严的暗影。
而天空澄明,星斗浩瀚。
天幕低垂,甚至于让他觉得那些璀璨的星子就要压落在头顶。
湖心的遥远处,奇异地发着温柔莹润的微光。如天上月落入湖底。
“恭迎少使。” 两侧的黑暗中,有看不清人数的人低声道。
“你已经见过我爹爹了,今天带你也见一下我阿娘吧。” 卿容轻轻笑了,“她如果活着,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她和爹爹不一样。”
少女拉着他走上冰面。冰面坚实,垂下头时能看到封冻的冰面下有无数气泡,浮在透明的冰中。
在看到那处微光时,谢渊一瞬了然。
那是四颗硕大的夜明珠。分别嵌在湖面一处的四角。卿容握着他的手慢慢走入亮光的四角,垂头,“阿娘,我来看你了。” 她说。
如多年前一样,冰下沉眠的人纯白纹金的宽衣如云雾一样散开在冰中,长发在透明的坚冰中逸散如墨。
动态被封冻为寂静。那张苍白美丽的脸上凝固着最后的微笑,双眼闭合,并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双手虚抱于胸前。
她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八九岁。
当年的拜月教圣女澄琅。
“我阿爹和阿娘的故事很美,可惜,结局却惨烈。” 卿容淡淡道。
在她的记忆中,父亲一次又一次讲到他与母亲的初会。苗疆盂兰盆节那一日,漂浮在莲灯上的万千烛火沿着墨色的长河缓缓流去。他在烛光重重中受命刺出一剑,却只惊起圣女面上覆着的轻纱。
圣女用通玄的术力定住他,然后一手轻巧地撩起纯白如雪的面纱,她柔润的红唇向上弯起,有些诧异地笑了。
“哎呀,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学人家杀人了吗。” 她自己分明也是十七岁的少女,却那样对那时候十四岁的小杀手说。然后那只素白纤细的手落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顶,在他怀里塞了一盏祈福的莲灯,将他放走了。
年少的圣女并不知道她无意的一个微笑,一句轻语给小小的杀手心底留下了怎样刻骨铭心的回忆,让他在少年,青年与之后的日日夜夜中,思之想之,念念不忘。
她死在二十八岁,女儿年仅四岁的那一年。
而直到如今,那些与拜月教中惊去飞鸟的护花铃相似的铜铃依然鸣响,水面上的莲灯仍在浮动,流转出生者经久不散的思念与悲哀。
卿容跪在冰面上,隔着厚重的冰面望着母亲已经永远凝固在二十八岁的美丽容颜。曾经俊美孤冷的父亲眉眼间已经初初现了岁月的变化,唯有死者能够逃离时光的牵绊。
“我跟着阿娘在蜀中长大。” 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向谢渊说起她的幼时。
她跟着阿娘在蜀中长大。绿树红花,孩子的院后种着绿竹,堂前栽着枇杷。雨打窗下的芭蕉,一声一声又一声。她坐在阿娘的怀中看雨,阿娘的手柔软温暖,雨珠在那双白皙柔软的手指间变幻成小兔子,小狗,小猫,跳到孩子小小的手心。
春暮树上的枇杷挂了黄果,阿娘会举起她摘树上的枇杷果。黄色的,鲜嫩的。孩子身上的裙子也是黄色的。鹅黄明亮,头发扎成两个小团团。
“不见到阿娘,总是会忘记我原来也经历过那样的日子。” 卿容像是呢喃一样,低低叹息。
她身后的人弯下腰,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以作无言的安慰。
“让我阿娘也见见你吧。” 卿容低低叹息着,忽然抬手从自己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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