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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你的话像是给泪水颁发了通行证(情感/剧情/王牌飞行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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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结了雾气。你们窝在房间里,这一刻无人前来打扰。这时候太适合说些话……那些阳光灿烂的天气无法说出口的东西在雨天温暖的房间里变得那么活跃,在嘴唇边跳动,倾诉欲作祟,就快冲出限制。

“……其实我也有个哥哥。” 德莱恩毫无预兆地说,然后他的话停顿了一下,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岔了这么一句。那个不自然的停顿让你觉察到其中暗藏着什么东西。

但话头已经被挑起,雨声隔绝世界,被子里又如此温暖而安全。一切阻隔都被扫除,诱惑着人继续说下去,无论那后面是什么。在那个短暂的停顿以后,僵硬的舌头反而冲破了阻碍。

“我也有个哥哥,名叫西蒙。” 少校缓慢地、艰难地说,像是有冰块粘在他的喉咙中,但是它迅速融化,变成温润的水流,让话语能流淌出来。

“他……嗯,是个空军上尉。比我大三岁,我从小就跟着他玩。你肯定明白那种感觉,小孩子总跟着大孩子,无论他要干嘛。”

德莱恩有个哥哥,名叫西蒙。西蒙·冯·德莱恩。和他的兄弟一样,西蒙有灿烂的金发和蓝眼睛。他带领弟弟加入飞行俱乐部,几年后他们先后加入希特勒青年飞行团。

进入空军基本是既定日程,那时候他们这样家族的子弟注定走上战场。他们差不多是一起来到军队,1939年战争爆发以后,他们又几乎是同时走上战场。做弟弟的后发先至,“天才飞行员”,“新王牌”,所以在同一个战斗编队时弟弟是主机,而做哥哥的反而是僚机。

但西蒙不在乎。漂亮的、洒脱的年轻人不在乎弟弟是不是会升得更快,在每次得胜归来后他会大笑着拍弟弟的肩膀,夸赞弟弟“活儿干得漂亮”。他管击落敌机叫“干活儿”,随后很快大家都开始这么说。不止文森特,他自己的“活儿”干得也很棒。他们俩用一套方法,“观察—判断—攻击—脱离”,战果比盘旋射击的老法子多几倍。最后军队里都喜欢一起称呼兄弟俩,他们是“德莱恩们”。

文森特和西蒙,德莱恩家形影不离的两兄弟,空军里的双子星。

西蒙那么招人喜欢,军队里外都一样。他有女朋友,是个平民女孩儿。那有什么,这年头谁还在乎平民还是贵族?

“除了多出那个冗长的,冯,,有什么差别?” 西蒙说,用他标志性的、毫不在乎的语调,“战争结束后我们就结婚,那时候她可以说自己嫁给了少校!”

——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确实应该是少校了。

“他在这儿。” 德莱恩向着照片外指了指,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有一个瞬间你没弄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但下一秒你明白了。

相片里只有一个人,但它不只是由一个人完成的——总有一个人隐藏在相片外,不露脸,往往被忽视,但他才是这张相片的创造者。他是那个记录者,端起相机,让年轻军官的笑容在相片中定格。

“看这儿,文森特!” 年轻的西蒙喊,“太棒了,我敢说整个中队我是最好的摄影师!”

然后紧急集合号吹响,西蒙把相机塞给它的主人,没来得及让自己也出现在镜头中就已经和弟弟急匆匆跳上飞机。拉起座舱前他向着战地记者用力挥手,声音响亮,机头前的黑色十字骄傲又醒目。

“希特勒万岁!德意志万岁!”

马达的轰鸣声淹没了他的话。编队起飞,年轻的西蒙飞上蓝天,然后再也没有回来。那对于盟军来说是次成功的围歼,空战中僚机的引擎中弹燃烧,它在天空中爆炸成一团火花。

黑十字本来不止一个。那是“德莱恩们”,天空上的星辰闪烁。那是盟军飞行员们的噩梦,离他们远点儿,他们说,如果你还想飞。但现在一切终结了,那让所有人欢呼喝彩。

主机随后被击落,德莱恩并未被俘,但头部受创,造成足以让他再也不能升空的旧伤。年轻少校的击落数维持在“148架”,那依旧是个传奇,比那时的最高纪录只低八架。

但那个数字不会再上升,正如漆着十字星的战斗机们不会再有机会升空。

“我妈妈去世得很早,家里的男人都是军人,不太懂得关注孩子。” 德莱恩缓慢地说,“所以……西蒙的死真的让我……”

少校暗金色的睫毛轻轻抖动,话语无法再继续,他收起肩膀,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什么安慰的话,“那不是你的错”,“我感到抱歉”,那些话什么用都没有。你只是伸出手抱住德莱恩,让他发抖的身体靠在你怀里。

温暖的被子和温暖的身体,你不知道这些能起多大作用,但此时此刻你衷心希望它们是好的缓冲垫,那种充气的柔软家伙,足够接住从高空坠落的人,让他不至于再次受伤。

“我……” 过了许久,也许是几十秒,也许是几分钟,少校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小得快听不见,近乎于某种受伤小动物的呜咽,“我真难过。克莱尔……西蒙死了。他被授予铁十字勋章,我知道我该觉得光荣,可我就是很难过。”

战争上死去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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