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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存在主义 4 本我与自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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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客为主之后,我突然觉得陶屿这个人很是不错,毕竟我这个问题确实促狭,但他居然回答得还挺较真。

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有人喝大了说怀疑我不存在,还要我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我恐怕会直接甩他一个耳刮子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存在。疼痛就是存在。

我扶住他的腰,指腹擦过最醒目的那道鞭痕。他呼吸紧了一下,然后很轻地闷哼了一声,忍痛的表情那是相当动人。

我说,疼痛就是存在,所以你一定存在,那这些代表疼痛的鞭痕也就必然存在;如果我不存在,那这些鞭痕就成了无主之物,会被其他有主的鞭痕骂是没人要的野痕子,我不忍心,所以我必须认领,我也就必须存在。

他一边听我胡说八道,一边憋着笑,腰腹紧绷着起起伏伏,摸着感觉像是里头住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这感觉很新奇,所以我也忍不住笑了,同时感到自己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些——

我终于能够确定,这个人鲜活,真实,确真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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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结果就是,他证明了我的存在,而我也证明了他的存在——

这充分说明,一个人要自证存在确实不容易,但两个人要互证存在其实很简单。

以上两段为陶屿的总结陈词。他对自己的发言挺中意,脸上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淡下去,只是体体面面地把上撩的衣摆放了下来。

……

不得不说,他说的没错。

我们本来就生活在一个概率世界,这意味着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随机现象,它虚浮、空落、不可捉摸,所以总让人疑神疑鬼。

一个人在最孤立的时候,总能最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那明明是一种尖锐到不容忽视的存在,却难以自证,痛苦由此应运而生。

而正如陶屿所说,两个人互证存在就会简单很多,所以人才会有社交需求,想要与另一个人产生关联,然后在彼此身上留下存在过的证明。

也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在那个深秋,我和他会同时踏上约调这条不归路。

这一路回溯得通畅,我就神清气爽,忍不住想要夸夸他:小同志,证得好啊,这是一个很伟大的发现嘛!

然后勾起他的裤腰边缘,手一松,“啪”的一声,松紧带就在他的皮肤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所以为了庆祝这个伟大发现,索性裤子也脱一脱,再证明证明我们的存在吧?

7

然而,最终陶屿以“玩露出play是要提前预约的”为由拒绝了我的光荣提议。

拒绝完之后,他还跟我摆谱,捋了捋罩在外头的米色毛衣,整了整里面的衬衫领子,又扶了扶他的眼镜——举止貌似得体,本质就是骚包。

骚完这通后,他就把自己的酒杯接到面前来了,又满上一些,然后自说自话地跟我那个空荡荡的酒杯“叮”了一下。

他大概是想很豪迈地把这杯酒狠狠地办了,可是他呛了,虽然没喷得到处都是,但强咽之后也是咳得满眼泪花,只好摘下眼镜来擦。

而目睹这一切的我,冷酷、残暴以及惨无人道地发出了一声惊天大爆笑。

他咳嗽的时候,我在笑;他擦眼泪的时候,我还在笑;等到他重新戴上眼镜,红着眼眶盯着我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做个人,于是收放自如地停住了笑,并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慰。

我说小同志,不要悲伤,不要心急,这一切只不过是辩证法在玩弄你——所以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刚才跟我起那屌范儿,到底是在装哪门子逼?

8

那天,陶屿活生生被我气到本我出窍。

所谓本我出窍,就是他的本我都被气到离家出走,直接上街抛头露面了。

弗洛伊德他老人家把精神分成本我、自我和超我三部分,这方面的话题其实不宜深谈,因为每深谈一次本我和自我,就会有一个姬无命死在自己手里。

本人早在11岁时就加入了姬无命保护协会,我教倡导没有深谈就没有杀害,我一直是一个恪守清规的虔诚信徒。

但如今为了陶屿,我可以破一次戒,毕竟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他的本我,这件事很值得一说。

陶屿的自我正如我之前所描述的那样,他做事认真,为人有趣,善解人意,谦和温润——然而这些都是表象。

实际上,他的本我敏感,脆弱,脸皮薄,心眼儿小,自尊心还强,所以非常容易恼羞成怒。

不过,他的自我毕竟还在管事儿,所以他并不能完完全全地怒起来。这两厢一拉扯,当场就把他扭曲坏了。

那天,陶屿羞得耳根通红,脸上也恨得浮起了一层假笑。

最后,他咬牙切齿地笑着对我说,我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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