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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不给洗屁股就跑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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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很糯很软,睡泛了的黏声儿:“哥哥,哥哥?洗屁股。”

“哥哥,俺要洗屁股。”

“哥哥………哥哥!”

白日里睡了一回,此时到半夜又睡了一回,自然瞌睡少,醒了更精神得不行。

可他哥喝了酒,又实在没睡多久,这会儿才是夜里丑时过半,狗都不出窝,鸡也没到时候叫的时间。

自然是弄不醒的。

屋里陈乖宝叫不醒人不说话了,就只有他哥的呼噜声。

踟蹰许久,知道没用,便不再推他哥,陈乖宝坐在床里若有所思,摸摸自己小肚子和屁股,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他眼睛倒很好,自己再穿了两件衣服,胆子也大,立起来跨过他哥,摸黑淌冷地下了床。

推开门出去了。

与白日进来时又不是同一番景象,廊中此时已没有一个人,小堂倌们打烊睡时,应是怕走水,长长的走廊,望到头只暗暗只用黄皮纸灯罩罩着,点了共两三盏灯,暗蒙的很。

像这酒楼是什么话本子里的妖精虚宅,只要吸干了里头人的精气,妖风一吹,只是荒凉下来。

万事万物,在夜里,都逃不出繁华本是错觉,内质源于一片寂静。

陈乖宝没穿鞋,一脚一脚在地上踩,若是叫他哥看见了,定心疼的要打他屁股,他自己却并不知冷热,踩在地上也不觉得冰,也不管打烊了,此时也很夜了,人家都睡了,只知道学哥哥的样儿,出来找那些穿灰衣裳的人说一声儿,啥事儿都能成,便有水给自己洗屁股了。

哥不给他洗,他自己想办法洗!

却没有灰衣裳,廊里也没有一个人,四周的都是暗的,无论是谁,这时应都在梦乡徘徊。

陈乖宝是隐约知事,知道若房间暗着,应该代表里面的人睡了。

那只好找亮的,跑去对头有亮光的一间扣门。

把铜扣拍得很响,一面拍一面嘀嘀咕咕:“有人没有啊,没有一个人吗?”

“有人吗………”

想从门缝儿往里头瞄,给里头人知道,但又念及如今是很黑的晚上,知道大家睡了,不能吵,便趴在门边悄悄说:“俺……俺想洗屁股。”

里面有了响动,这间的人定是还没睡的。

不一会儿,烛光撒了他一身,门开了。

陈乖宝见着,愁云画雾的眉更皱起来,说:“怎是你………”

那人不说话,把他定眼看着,似是十分错愕,双唇微张。

陈乖宝觉得气氛不对,但还是在地上踩踩自己的光脚丫子,惦念自己要做什么,不计前嫌地说给他:“你……你有水吗?”

抬脸迎着门中烛光,望进那人深邃不知何意的眼神,告诉他:“俺想洗屁股呢。”

夜间长廊上,面前的小美人头发絮乱,胸前顺着扔了几缕,铺散黑长及至腰下,发松带散,烛光晕在他脸上笼住一副画儿,散出来魇人的光华,两手在胸前捉住穿乱滑肩的大衣裳,眸子像是月光洒在湖上最亮的那一水,将看见的自己睇住不放。

朱承昭披着一身月色薄袍,立在门口,像是看见了哪里来的山鬼林精,不知他是真是假,许久没有说话。

陈乖宝在他眼前把手晃一晃,自然又问:“俺想洗屁股,你这里有水没有?”

抱怨道:“外面都没人的,没一个人,俺哥哥睡了,他不管俺。”

“俺想洗屁股,就想洗!”拿赤脚往上踢了一下自己垂在地上的衣边,穿得大,黑里乱扯,外头这件玄黑的衣裳,并不是他的。

也没在意,一脚像踢的是他哥的脸。

朱承昭这才醒过来,定眼打量,比夜中此况下,他那惑人不真的相貌更夺人眼的,是他一身的痕迹,脖颈、没拉严衣裳的胸脯,皆有颜色得很。

这世上真是奇事皆有,缘分到了就来,偏能给他碰上。

醉中斜在床上不知何时,满心清醒梦不成,有只山鬼来敲他的门,敲门不为别事,只为洗自己不知在哪里偷了精的屁股。

笑了两声,朱承昭摇摇头,侧开身子,只说:“进来罢。”

陈乖宝便心想洗屁股这事儿有门儿了,笑嘻嘻的,光脚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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