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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合成兽轮j怀孕接生)(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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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原本长着的少量毛发已经不见了,表皮上画有青线。

他知道加雷马人只会在做切除手术的事前准备时会画这种线。

“不用找了,你什么都不用穿。”男人的声音很温和,除了他以外,从来没有人用这种亲切的语气跟男孩说过话。“乖,跟我来吧,要是你不能走,我也可以抱你......昨晚你睡着后是给你打了几针,会有点酸。不是大问题。我只是想你可能以后都不会射精了,今天让你射个痛快。”

“......”

男孩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他沉浸回自己的思绪里,发现他已经想不起来这是他离开实验品“集体堆放”的胶囊仓库的第几天了。他现在就已经忘记了好几张同住的实验品的脸,这当然也是因为他没有去记过任何一张脸。别人的名字和脸和生死都和他没有关系。另一方面,他自己的残缺和生死也不是要紧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要紧的事情,他不过只是一具内存里不断增加新记忆的空壳而已。

所以对于自己看来马上就要被阉割这件事,他立即就恢复了冷静。反正这是无法改变,无法抵抗的事情。他人生中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他一丝不挂的跟在男人身后,赤脚走过冰凉的钢铁回廊。高级研究所的所长单独拥有两层居住空间,位于研究所的顶楼和倒数第二层。其中一层是纯粹的生活空间,帝国给予高等技术官员的福利,另外一层则是私人实验室和仓库,允许所长进行绝密实验。男孩最近就被放置在这一层。

新所长看来还是没有允许助手之类的人走进这里来,男孩一路没看见别人。他跟男人走进他的私人电梯,他们来到顶楼,男孩走过铺着白熊毛毯和异大陆编织布的客厅,看着摆放在客厅里的沙发,茶几,花瓶,雕塑,终端机,显示屏......他这辈子第一次走进这种“人类生活”气息浓郁的空间,一种古怪的肠子扭结的的感觉在肚子里油然而生。

这个男人真是太诡异了。男孩少有的感到烦躁,他想不起自己上一次感觉到这样不舒服是什么时候——他被切开过,被电击过,被抽血抽髓过无数次,每天都要服用和注射会让他神经直接剧痛得想要造反来接管大脑好直接命令大脑死亡的药物,此外经历过另外几百种折磨,同时听过实验员说完了加雷马语里所有歧视性的和侮辱性的词汇和短语。但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让他像现在这样,他光是想到面前这个人就感到脑子里有一把刀在挖,同时还想要吐……这不是因为肉体上的苦痛或者话语上的凌辱。男人对他做的暂且倒是远远算不上苦痛。

他想了一会儿,意识到这些不适感很可能是因为,他第一次不得不把一个人当成是“人”。他发现他突然就已经记住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脸,同时还记住了这个人类的表情和说话的方式,与之关联的性格和行为......许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闯入他的脑区里,盘踞其中,这说明,他以后不会像忘记其它实验品和研究员一样轻易忘记这个男人了。

他张开嘴,干呕了一下。他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他头顶上,然后他听见了轻快的声音:“别着急,你还没怀孕呢。”

怀孕,这个词又稍微把男孩消化道里倒灌的浊气往上推。不久前,他看过太多畸形的孕肚......之前那些被判定有谋逆之心或职业水平不足的研究员和警卫,没有被合成兽或者实验品杀害的幸存者,不论男女,全部怀了孕。由于前所长是个极端种族主义者,这些员工全都是纯血加雷马人,而且基本都具有程度不同的种族主义思想。结果他们的肚子里却孕育了合成兽的怪胎或者实验品的畸胎——他们这一批实验品从小接受了无数试验性药物和手术,要是和人类交配,孕育出来的必然是重度畸形的死胎。

男人喜欢男孩,至少他常把这句话挂在口边,对所有人都这样说。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半夜,他一开始是叫男孩走到他身边,站到他面前来,然后他让男孩对他笑,陪他聊一下天。男孩从来没有笑过,也没有和人聊过天。所以男孩只是漠然的看着他,他本来以为男人会让人打他,或者把他也赶下训练场,让他被合成兽撕成碎肉......他都无所谓。他隐约能窥视死后世界,那里是寂静的虚无,漫无边际的黑暗,万灵无声的最终归宿。所以他早已经做了决定:趁还能呼吸,先累积一些记忆。只要将回忆的片段洒进思维之海,那些片段就会消解成许多分裂的元素,这些元素又可以各自组合生长成全新的生命,碎粒生命在漫无边际的意识里交互作用,他就得以通过观察它们来消磨冥界永恒的寂寥。至于当下接受的记忆的内容,他并不是很在意。

但是男人当时既没有打他,也没有杀他。他反而摸了摸男孩的头,让男孩留在他身旁,不容许他再回去胶囊仓库和实验室。他说他要教男孩读书写字,他也确实让男孩利用他私人实验室的终端学习课程。他私人实验室的终端里安装了好几种语言课程,还有数学生物化学物理射击剑术兵法政治历史等等教学资源,根据终端里的声音说,课程安排会很紧凑,目的是让男孩在接下来四年里达到加雷马高等学府毕业生水平,并且通过终测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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