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应战(2 / 2)
再去想刚才的事,就忘了个干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骂到:“都说既聋又瞎,连我都没认出来,我倒是也想知道是谁害的他,你在这跟我急,不如自己问去。”
昼筝想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没弄清这些事儿,自己晚上睡不着,于是还就真抛下儿子去了。
彦甫本也想跟着去,可想了想今天的情景,断定自己那总是关心则乱的爹什么也问不出来,最后还是窝着没动。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都不到,昼筝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棠丫头说人给天帝小儿接回府去了,我不愿意见那老不死的,也没什么理由去拜访,就回来了。”昼筝摸了摸自己微凉的鼻子,看着彦甫一脸得意,真想立马把他掐巴死算了,推着他往卧房走,“睡觉睡觉,想再多也没用,赶明儿下朝了咱堵他去。”
然而晚间活动结束后,基本没什么心事的彦甫很快就睡着了,而满心怀揣着事儿的昼筝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不像彦甫,考虑来考虑去也就反反复复那几个问题,他想的很多也很深,可今天没能见着苏常,光凭他自己推断,根本就解不出谜底。
百年前苏常消失得彻底,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有意为之?如果是有意为之,目的是什么?始作俑者揪着一个凡人不放,是苏常有事瞒着他们,还是另有所图?可苏常几次转世都始终生活在故途山的那个小院里,最初那一世的底细也被他摸了个透彻,难道真的有漏网之鱼?
而百年之后,不说整个人间,就连天界和魔界都经历了一番清洗,唯独没有太大变动的就只有地府,在这样动荡刚平息的时候,苏常又出现了,甚至还背了个新的身份到天上来,他是来找人的,还是有其他所图?
昼筝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出头绪来,后来想睡了,却发现自己精神得不得了,只好瞪着天花板,脑子里一团浆糊地挨到天亮。
可天亮了,他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乱七八糟,回忆掺杂着回忆交错成一团,扰得他睡不好却又醒不过来,直到彦甫把他推醒——
“爹,爹起床了,早朝要下了……”彦甫在边上睡眼惺忪地摇他,话还没说两句,自己倒是先蹦了起来:“完了完了,睡过了,快起来!”
昼筝被梦里的事搅和得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早八辈子把今天要做的事忘了个干净,最后还是被彦甫塞进衣服里,强行拖去了天宫门口,恰好遇上早朝散了,各路仙人结伴涌出。
不少仙人跟八襄神君打招呼,可今天的八襄似乎魂儿不在身子里,一直垂着个脑袋眯着个眼睛,见谁都不吭声。
于是炮火就转移到了一直掺着昼筝的彦甫身上。
可彦甫忙着寻人,也没空应付,最后踹了自己爹几脚,把人给踹醒了,扭头看见淮上的身影,立马就脚底抹油准备跑。
“哎,你上哪去?”昼筝一把拽住儿子的袖子,伸手把眼屎揉干净,打了个哈欠,“不跟爹一块去见你婶吗?”
彦甫一看他那怂样就能猜到他的心思,摆了摆手连连摇头:“我知道爹你能镇得住场子,我就不瞎掺和了,我跟淮上还有事儿我走了。”
然而他那赖皮爹死活不放手,两个人你一招我一招掐了半天,彦甫也没能脱身。就在两人打的水深火热难解难分时,淮上总算慢悠悠地度过来救场了。
“帮你告假了,说你身子不适。”他先朝正被彦甫掐着脸的昼筝点点头,又伸手架开了两人的手,跟彦甫招呼到:“不是说去抓蝶鱼么,还不走?”
彦甫见有人救场,赶紧学了缩骨神功似的把自己抽了出来,跟着淮上跑了。跑之前还不忘跟他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他现在还是心情复杂,不晓得要怎么面对他婶,比起跟他婶叙旧,他还是去抓点仙鱼给他婶补补身子吧。
昼筝也心情复杂,一方面是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面对苏常,另一方面是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久违的事。
彦甫怂,他也怂,原本想两个人一起去了,还能有个圆谎的,结果现在那龟儿子溜之大吉,丢他老人家面对虎穴,不进也得进。
而且这来迟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苏常下了朝跑哪去了,万一又跟着天帝小儿回去了,他要怎么跟人接上头啊。
就在他欲哭无泪时,走远的淮上忽然拐了个弯回来了,面无表情地跟他耳语几句,又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他说,司墨约他在桃林一见。
哦豁,他还没去找人家呢,人家倒是先找上他了。
看这架势,仿佛有一场恶战要应。
可不管苏常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是多年的老友了,他若有求于自己,自己必定是不能放着不管的。
只是当昼筝抵达已经落尽了桃花儿的桃林,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现身时,他之前翻来覆去的所思所想,突然间就湮灭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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