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六、回忆(1 / 2)
论这世上谁最了解展赢?杨悠悠不敢说自己是第一,但她说自己是第二,想来也没有人能再排到她的前头去。他既然能睁开眼睛让古世勋把话带到,那就证明他不是躺着不能动的状态,还能给她准备好四百万,就说明他能够凭本事赚到,再以他对她的偏执,她合理怀疑刚才她跟古世勋对谈的时候,他绝对以某种形式也参与其中。
她不信他不想见她。
古世勋在杨悠悠走后掏出手机拨通熟悉的号码,铃声还不等响起,电话就已经快速被接通,“满意了?”说着话,他抬头看向棚顶的监控摄像头,还朝着镜头挥了挥手。
电话的另一端,唯一光亮的屏幕被忽然掐断,偌大的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点亮任何照明设备,只靠着屋外道路两旁的夜灯跟没有彻底黑透的沉夜给屋中微微填了一抹森暗的光影。
“谢谢。”一道嘶哑到有些刺耳的声音在黑暗中刮得人耳膜泛疼,他坐在椅子里,被黑暗勾勒的轮廓显得有些萎靡。
“她说给你一周时间考虑,见或不见你自己决定吧。”古世勋表情依旧淡漠如常,“还有邵氏的事,你既然都已经打算好了,我也不介意多一方进项。只是……你知道,这么干的结果便宜可全都在我这儿了,我不建议你一点儿都不给自己留。这样吧,事成后我给你百分之五的干股,其余的部分到时候另算。”
“我现在精力不行,邵氏底子厚,下手不狠容易坏计划,就按咱们之前商量的来吧。”不过才说了一段话,他嘶哑的声里就似乎带上了呼吸不畅的长喘,“再说……我这边不是还有一个山海集团吗,也够我未来五年谋划的了。”
“你的谋划是你的谋划,在利益面前我不能让你吃亏,再说了,你不是想好好养个人吗。”古世勋做事喜欢清清楚楚,互惠才能互利,更何况是他是他目前最能称之为‘友人’的人。想起来对面人的辛苦,他也不再打算继续深聊了,“提醒你一下,你现在的行动尽量要听医生的建议,别蛮干,我给你送过去的那两个康复权威可不是让你挑战极限用的。”
“我知道——”
“你知道还让他们压力大到联系我的人要求辞职不干了?”古世勋太了解他,就此一句就不再多费口舌,“早点休息。”
古世勋这边儿刚结束通话,送走杨悠悠的邢野也在同时开门进来。他规矩的在门口立正站好后,扼要转述了杨悠悠临走前说的话。
古世勋沉吟了片刻没给回复,只安静的靠进沙发闭目养神。
同样挂掉电话靠进座椅的展赢禁不住回想起车祸发生的瞬间。那是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简短数秒,失重滞空的身体,牢牢定格在白茫茫一片的视野,耳鸣扯碎了大脑,窒息磨灭了知觉,二次碾压来的让他连绝望都来不及升起就迅速终结在漆黑中。
他知道是谁对他下的手。当他第一次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邵家,面对那么多的质疑跟不信,却有至少两双眼睛是回避的。邵梁鑫,他的血缘亲父,及邵泽,那个他名义上的兄弟,同父异母的。
就像一块带着淤泥的石块被透进了洁净透明的一缸水里,浪波过后,先是浑浊,再是沉淀。他的母亲因为打击太大,六神无主的把事情直接捅到了万长治那儿,立刻又起千层余浪。
证实他的身份一滴血就够了。也许是因为他在他们的面前表现的太过正常,反倒让这群亲人虚伪的亲近变得尤为刻意,事实他没全说,遭遇也多有隐瞒,可光凭一条‘换子’就让习惯高高在上的两个企业掌舵人面上难看了。
万长治出了名的宠女,这样大的闷亏比众目睽睽下被打脸还要狠,他怎么可能咬牙吞。让万莹离婚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夫妻继续过下去也没那么容易,还要给他这个突然回来的外孙讨一套补偿说法,桩桩件件都能把邵成跟他儿子邵梁鑫按到桌上擦脸。
邵成理亏,本来两家联姻在金钱、工程上就绝对做不到割离,一旦山海集团借机翻脸撤资,邵氏那么大的一个摊子,下面成千上万张嘴都张着看他,不给他们吃饭,那么这些嘴反过来就能把他啃掉一层皮。
再心疼儿子,在亲家的逼迫下也不得不持棍把邵梁鑫揍了个头破血流。说他对此全不知情,低叁下四的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求得万长治同意坐下来细聊,这其中自然免不了经济利益上的各种损失,连带让他这个做惯太上皇的董事长尝尽了郁郁不得志的激愤。
理,是谈判桌上最有利的‘师出有名’。亏,为了以后更长远的见地不得不认。都是在商业权力场修炼了千年的妖怪,彼此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早就心中有数。
他初来乍到,自然是保持沉默看着他们上演一出出好戏。看到精彩的地方他暗自感叹,看到演技太差是地方又兀自憋笑,他的存在跟出现,成就了一场以‘给他公道’为名义的争权夺利世纪之争。
一群利益共同体在实际的金钱、股份占比等等最实际的利益跟前,慢慢撕开‘亏欠’的外包装,精确到万分位后的小数点让他看尽了意料之中的嘴脸,他们挣的面红耳赤,捶桌拍案,后来为了面上好看,两家竟然都愿意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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