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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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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默默无语,等僧人包扎了伤口退出去,侍卫头领才略带惭愧地走进来,半跪在地,行礼道:「殿下,傅将军已带人捉拿了刺客送回,但仍有接应的人流窜逃走。是否调兵马司和卫队过来,围住这座山彻查?」

许朝宗摇了摇头。

「是属下失职,没能早些察觉异动,请殿下降罪!」

「罢了。」许朝宗仍是摆手,因臂上剧痛,忍不住龇牙。缓了缓才道:「外面都是进香的百姓,若动静太大,反而会生乱,闹得人心惶惶。这种事也不宜张扬,回城之后,我自有主张。傅将军呢?」

「刚回来,在隔壁跟少夫人说话。」

许朝宗颔首,忍痛穿好中衣外裳,带着徐淑走过去。

……

隔壁的禅房门外,杜鹤仗剑守卫,屋门敞开,有凉风徐徐送入。

禅房不算宽敞,靠窗的竹床拿素净屏风隔开,外头简单一副青竹桌椅。

傅煜将剑搁在桌上,长身而立,一袭漆黑的衣袍磊落。听见动静,他抬起眼,厉色深浓,神情镇定而冷沉,虽年纪尚轻,那身凌厉威仪的气势,却比禁军统领还胜三分——比起入宫拜见、留园赴宴时的收敛,此刻的他,才隐隐透出名震北地、以铁骑荡平强敌的悍将风采。

他的身旁,攸桐罗裙曳地,身姿盈盈。

夫妻俩倚肩低声说话,她牵着傅煜的衣袖,杏眼微抬,面露关切焦灼。手里的绣帕蘸了清水,慢慢擦去溅在他鬓角耳梢的些微血迹,傅煜则顺从的微微躬身,任由她摆弄。

那样亲近的姿态熟悉之极!

许朝宗的眼睛猛然被刺痛,连带臂上伤口都钻心般痛起来。

是在何时,他遇到危险时,她也曾这样关怀,甚至挺身拦在跟前?可方才他被铁箭所伤,血透衣衫、疼得直冒冷汗时,她的态度冷淡漠然,瞧都没瞧一眼,更无半句关怀,连应付都懒得。

她的温柔情意,从前他唾手可得却视为负累,往后便隻属眼前这个男人了。

这念头像是一把钝刀,狠狠割在心头软肉。

许朝宗痉挛一般,下意识握紧袖中双手,靠着门框,死死咬住牙关。

重逢后竭力收敛的目光,此刻失控一般,粘在攸桐姣美的侧脸,难以挪开。

身后徐淑顺着他目光瞧过去,岂能不知丈夫的心思?

无声的一幕,毫不留情地揭开所谓鸾凤和美的名声。

嫁入王府后,夫妻间有几分情意,有多少隔阂芥蒂,她比谁都清楚。徐淑脸色骤变,甚至比被攸桐戳穿斥责时还难堪狼狈,怕别人瞧见,强自提醒道:「殿下,当心门槛。」话说出来,声音都微微颤抖。

许朝宗恍若未闻,被徐淑推了两下,才醒过神。

瞳孔聚拢的那一瞬,正好迎上傅煜的目光。

那双眼睛精光湛然,眉峰微挑处,分明藏着男人间心照不宣的讽笑!

许朝宗只觉呼吸一窒,再无力进去打搅应对,回原处歇息。

……

乘车回京城的路上,两家幷未结伴。

不过傅煜担心睿王府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侍卫看不住刺客,将杜鹤和护卫派过去帮忙,顺势提出由杜鹤帮着审案。

许朝宗有求于他,又承蒙他相助,哪好推辞?不但应了,还在镇定住心绪后,携徐淑在侧,难得地以礼朝傅煜谢襄助救护之恩。说此事禀明熙平帝后不会张扬,请夫妻俩十六日安心赴宴,无需多虑。

攸桐心领神会,因紧邻傅煜站着,顺道泰然受了徐淑的礼。

傅煜没太将这对夫妻放在眼里,自是不以为意。

回到城里,将攸桐送回魏家府邸,随便寻个由头出门后,直奔十宝街。

命令递出去,魏天泽很快应命而来,因傅煜问及这两日探查到的情形,如实禀报。

没半点可疑之处。

傅煜与魏天泽相识已久,幷肩上战场杀敌时,数次生死托付,亦数次于枪林箭雨中救下彼此,交情过命,袍泽之谊结得颇深。只是比起出身来处都清晰明白的杜鹤,魏天泽是幼年流落齐州,虽说被军营看中后教习的经历毋庸置疑,先前的经历却始终未能查明。

——据閒谈喝酒时魏天泽所说,他是幼时被人贩子拐卖,名字都是途中遇见的秀才所起。

傅家查不清底细,挑选心腹时,便将杜鹤带到两书阁,只以魏天泽为傅煜麾下的偏将。

如今事出蹊跷,缘故不明,傅煜问清消息便罢,暂未深究,只等杜鹤暗查情由。

然后,起身回家。

魏府里,攸桐此刻暗藏忐忑,也正等傅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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