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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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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天,才安顿好傅德清。

傅老夫人的阅历摆在那里,倒是格外镇定,手里拄着拐杖,忙引着他们往侧间走。

到那边,军医先禀报了傅德清最初的伤情和途中的病势。他久在军中,擅长治外伤筋骨,于内臟肺腑不甚精通,而傅德清此次不止伤了腿脚,还损及内腑,虽也有郎中紧着治疗,到底没十全的把握,迫不得已,才精心备了辆车,小心翼翼地护送他回齐州。

途中虽控制着伤势,傅德清的精神也渐渐好了些,却仍时常昏迷,叫人提心吊胆。

到了这里,军医总算鬆了口气,禀报完,抬袖擦去额角的汗。

而后,便是许郎中和最擅调理内腑的秦良玉。

秦九代为禀报,而后按着秦良玉的意思转述,跟许郎中议定了如何用药、如何调理,便定了药方和调理身子的药膳。

这些事攸桐不敢插手,直到傅老夫人将药膳单子递给她,才细问有无特殊要求。

秦良玉遂将要紧之处说了,攸桐默默记下。

当晚,许郎中和几位军医都留在了府里,秦良玉如常回府,没露半点异样。

傅澜音姐弟俩担心父亲,守在榻边不肯走,攸桐回南楼,请杜双溪熬了点汤,便以照顾傅昭为名,送往斜阳斋,半个人都没带。到得那边,傅德清虽醒了,却不甚清醒,时好时坏地,由军医服侍着喝了药和汤,又昏沉睡过去。

这般情形,着实令人提心吊胆,片刻都不敢鬆懈。

整个斜阳斋里,气氛都颇为沉重,而傅德清睡睡醒醒,脸色幷未好转。

直到夜色深浓,傅澜音姐弟俩执拗地守着不肯走,老夫人撑不住先回了,攸桐陪着等了会儿,又不好在此过夜,便只能先回南楼。

如是过了两日,傅德清昏睡的次数才渐渐少了。

只是精神依旧不大好,连独自起身都颇艰难,更别说下地走动。

攸桐每日里踩着点的送饭,半点不曾鬆懈——从嫁过来那日,傅德清待她的态度便颇和气,后来两回阖家用饭,虽没说几句话,但傅德清那慈父宽厚的姿态着实令她动容。更别说,他此次重伤是为守护百姓,拼上自身性命,换来边塞数年安宁。

这样的男人,着实令人敬佩。

攸桐守着儿媳的本分,精心照顾,在斜阳斋时,宽慰傅澜音姐弟,劝他们不必担忧,父亲身强体健,定能很快好转。回到南楼时,却渐渐地开始想念傅煜——

倘若他在府里,傅家便能有底气,不惧任何觊觎。

傅澜音姐弟和她也不必每日提心吊胆,怕傅德清好转之前,碰见难捱的大事。

除此之外,瞧着傅德清那满身重伤,担忧也日益深重。

上阵杀敌是在枪林箭雨里穿梭,凶险异常。傅德清深入敌腹,换了一身重伤回来,那么傅煜呢?

平叛之战,不像对敌时肆无忌惮。他孤军南下,也不知处境如何?

攸桐几乎是数着日子盼他回来,甚至有天晚上梦见傅煜身负重伤、浑身是血地回到了南楼,如那日的傅德清般面色苍白、奄奄一息,她手忙脚乱地帮着包扎,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从噩梦惊醒,只觉胸腔里砰砰乱跳,是她来到这里后从未有过的紧张恐惧。

她用了许久才平復心绪,摸着他曾睡过的枕头,呆愣楞坐了大半夜。

早晨去寿安堂问安,听老夫人去佛堂时,也跟着进去默默进香,祈盼他安然归来。

这般担忧记挂,默默扛到五月底,才听说傅煜大功告成,正快马往回赶。

攸桐眼巴巴地等,仍按着秦良玉开的药膳单子,每日一餐不落地往斜阳斋送吃食。

这日晌午过去时,傅德清精神不错,靠在软枕上,正跟姐弟俩说话。

傅昭近来「在府里养伤」,功课却没落下,每日仍按书院布置的任务读书。傅德清閒着养病时不宜操劳,没了军务大事,便腾出閒心,给姐弟俩讲解史书里的故事。见攸桐进去,笑着搁下书卷,招呼儿女们先吃饭。

傅昭搬来旁边的高案,傅澜音便利落地布置碗碟。

三个人六隻手,一转眼便将菜摆整齐,挪到他跟前。

傅德清伤势未愈,不好乱动,只靠着软枕端起饭碗,笑着感嘆道:「好啊,受了顿伤,倒成了福气。南楼这些菜做得精緻,比外面酒楼的名菜都好吃。攸桐——你身边果真人才济济。」这般赞嘆着,很给面子地将饭菜吃个精光。

攸桐跟他相处久了,颇觉出几分慈父的亲切,便笑而盛汤。

才刚盛了半碗,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从院门口窜到了屋里。回过头,门扇剧烈晃动,一道黑影疾风般扑过来,转瞬便到了榻前——瘦削峻漠的脸庞,眉目英挺如剑,眼窝深陷,带着点淡淡的青色,神色颇为憔悴,颌下冒出短短的胡茬,不是傅煜是谁?

他显然是昼夜不眠地疾驰回来,身上细甲没换,甚至带着连日赶路后的汗水尘土味道。

屋里几个人齐刷刷地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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