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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图关 第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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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么赶也赶不上。

信念完了,冯清如收起来,要拿给在楼上静养的夫人。

陆诏年不信,陆闻恺只字片语都没提到她。她腾地起身,夺走冯清如手里的信件。冯清如根本来不及拦。

陆诏年看见,陆闻恺比从前更为洒落的字迹:

欣闻三妹大喜,兄由衷快慰,谨寄数语,聊表祝贺。

犹蚂蚁噬心,一阵难耐。陆诏年怒道:“他胡说!”

二姨太不明就里,“这是怎么……”

冯清如说:“二少这封信写在小年大婚前日,不知道婚事已经……”

陆诏年已抄起书信往楼上去了。

冯清如疾步跟不上,叫又绿拦着幺小姐。

又绿左看看右看看,为难地说:“小姐应当不会向夫人告状。”此话一出,厅堂气氛更显诡异。

二姨太忙追上陆诏年上楼,“幺小姐,我代他给你道歉……”

陆诏年从走廊阑干旁冷眼俯视,“需不着。”

陆诏年消失在走廊上。二姨太没有允许不能上楼,只得回走,冯清如前来宽慰,又道:“小年以往不是‘小哥哥’、‘小哥哥’的,怎么这阵子……”

“其实,打一开始幺小姐就不接受多了这么个契兄,他们经常割孽,甚至打架。后来才好了。可是好了又……”二姨太摇头叹息。(割孽:闹矛盾)

冯清如点了点头,“小年这脾气……婚事成了这样,可能借着这由头闹脾气呢。闻恺这是好意,我想夫人不会责怪的。”

后院的茶花已经开过了,从二楼朝东的窗户望出去,能看见小洋楼那边的绣球花,影影绰绰,想来那偏隅小院的花在这个时期繁盛极了。

陆诏年给母亲读信,母亲也不要听。陆诏年可不愿错过大好机会,向母亲请愿,想出门去。

“母亲,我就出去一会儿……”陆诏年趴在床榻旁,四柱撑起锦缎床帐别再旁边,躺在床上的女人背对她,身上只披了薄薄的蚕丝织被。

自打婚事变成丑闻,家里便争吵不断,近来气温不断攀升,前日夫下午人同老爷出席了商会活动,中暑了,回来躺下,再没起来过。医生检查好几次,都说夫人身体康健,家里人便晓得,夫人是怄气了,作样子给老爷看。

屋里沉寂。见母亲缓缓起身,陆诏年忙把枕头垫高,到床头,从盒子里取出雪茄烟。

夫人瞧了女儿一眼,哂笑一声,“我可不是你老汉。”

“父亲不喜欢这些洋玩意儿。”陆诏年咕?????哝着放下雪茄烟,夫人由她手里抽走,化专门火柴引燃。

“总是比大烟好,我老子就是抽鸦片死的。”

“你讲过好多次了……”

“我是跟你说,人得知道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不能。”

陆诏年握起双手,规矩地垂在身前,“小年悉听母亲训话。”

夫人又笑了一声,薄烟从唇间溢出,“我没有话要训你,你走吧。”

“我……我就去小姨家玩,也不行吗?”

夫人呼出轻烟,“你得问你老汉,不过你老汉今晚不回来吃饭。”

手心卷了卷信封边缘,陆诏年闷闷不乐地告辞。

傍晚,陆诏年拒绝吃饭,又绿怎么哄也哄不好,冯清如听说了,来到陆诏年房里。

叩门无人应,冯清如径自打开门。只见陆诏年把时兴的衣裳统统翻出来剪烂,一地狼藉。

不是没见过陆诏年发起脾气来什么样子,自定亲以来,陆诏年就差把公馆屋顶一举掀翻了。可这回她只默默在自己房间里,竟没闹出动静。

冯清如心疼地拾起碎布,来到陆诏年身边。

“怎么了这是……”冯清如小心翼翼道,“为着二少的信?那是无心之失,我想他后来接到消息,应该很后悔,可信寄出了,怎么拦得回……”

陆诏年蹙眉,“谁告诉他了?”

冯清如抿了抿唇,“父亲发了急电给你大哥,你大哥去到南京,说不好会转告他。”

“哦。”陆诏年想着想着,又拿起剪刀。冯清如忙抢下来。

“我倒宁愿他不晓得,这下他不知要怎么笑话我!”

如此孩子气,让冯清如蹙眉而笑,“你看我笑话你了吗?他也是你的家人,怎么会笑话你。”

家人……

陆诏年露出茫然之色。

“小年,已经都过去了,没事的……”冯清如将陆诏年轻轻拥入怀中。

比起丈夫,冯清如和陆诏年朝夕相处的时间更长。在这深宅,没有比陆诏年同她更亲近的人了。可她从未表露过,即使亲手操办婚礼事宜,人们也以为那是她作为掌家的大少奶奶应尽的责任。

陆诏年对冯清如忽如其来的亲昵也是一愣,但很快明白了,这是属于女人的默契。她们生来注定要嫁人,嫁一个好人家,否则就会变成不幸的象征。

“大嫂,你想念大哥吗?”

冯清如无声地笑,“怎会不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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