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高岭之花 第5(2 / 3)
来,毫无保留地相告。
其中有一本未署名的手札,字迹飘逸锋锐,写了一些设计剑阵的经验。
谢知寒并不知道这是谁所写,但这位无名主人的造诣出神入化,令人沉醉。除了剑阵之外,手札里还夹着几张薄薄的、上面的灵力已经失效的传讯玉书。
时间是旧历,也就是三千年前。每一张玉书上都不忘问候,问得是三千年前异种乱世的战况,然而在对战况的询问之前,都会先问上一句:
“九如平安否?”
黎九如……
他在心中深深地叹息。如此剑阵造诣和这种称呼,那本手札的主人唯有剑尊阁下无疑。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知悉的,更想不通为什么剑尊满纸思念,两人的关系为什么却演变到如今这个境地。
对于剑尊来说,一个千年交好的生死知己、一个横压一世的魔族之主,难道不比现在这个偏执不肯放下、念念不忘的黎九如,来得要更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黎翡:人死万事休。
小谢:你说得对。
黎翡:(瞥)
小谢:……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烂柯
最终,那具尸体,还是被魔族将士们当成了女君对谢知寒顺从的“嘉奖”。
公仪璇戴着一张墨蓝色的半脸面具,覆盖半只手的墨玉骨铠还没有收回去。她抱着胳膊,跟身畔的伏将军一同远望着埋葬蓬莱祖师的那道身影。
“这么好的炼器材料,就送给他了?”
“尊主也从来不用修道人的尸首铸剑。”伏月天道。
“是啊,比起以往魔族之主的待人方式……女君可要好得太多了,不过,她这里……”公仪璇指了指脑子,“恕属下冒昧,尊主她……”
“咳。”伏月天用力地咳嗽了一下,幽暗的眼珠转过来瞥她一眼,“别说她清醒,就是她马上真疯了,你也不能对她说半个不字。”
公仪璇扶了扶面具:“我知道……”
魔族血脉里天然培养着对强者的忠诚,当然,还有少部分过于向往强大的叛逆。
在两人交谈之间,那具尸骨已经被掩埋了。林云展能埋骨于自己心爱的弟子手中,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归宿。
但将谢知寒放出无妄殿,并不是因为黎翡慈悲心肠或是善心大发。而是因为她马上就要将这个人带走,前往六门九派当中的顶级佛门传承,擅长回溯时光的烂柯寺。
“烂柯寺的隐居人真有办法?我们用了那么多方法都没能回溯他的前世记忆。”
“或许。”伏月天道,“女君对无念剑尊,还是太执着了。”
公仪璇回首看了看他断掉的右臂,这是剑尊当年的那把“却邪”所斩。视线下移,又落到他至今残伤未复的小腿上,那是女君的“忘知”所伤。
伏月天不自然地拢了拢蝠翼。他年少轻狂时挑战过黎翡,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在“忘知剑”之下活下来的魔族。她的这把剑收在身体里,是性命交修的本命之剑,与剑修几乎没有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若是剑修具备一身剑骨,就可以温养世上一切剑器。而每当黎翡握住凡铁俗剑时,她体内的“忘知”便会因为莫名嫉妒和排斥,而震损其他剑器的剑锋。
“烂柯寺位置不定,难以琢磨。”伏月天转移了话题,“途中要经过正在战中的十三魔域,加上得看管谢道长,恐怕一时半会不能走到。”
“那不是更好?”公仪璇忽然道,“女君亲自去十三魔域啊……”
她说到这里,伏月天也猛然惊觉这是个对众多仙门十分震悚的消息。他饶有趣味地磨了磨齿列里的尖牙,说:“希望他们能好好营救小道长,让忘知剑重新出鞘,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它了,连伤口都十分想念。”
公仪璇又看了一眼他腿上的伤,小小地嘟囔了一句“变态”什么的,又闭嘴了。
……
黎翡把他拎上飞鸾青霄车的时候,发觉他的手还没愈合。
拉车的九只青鸾发出一声穿透云霄的鸣叫,随后风声掠过车驾两侧,云层在周遭散开,穿云破雾。
在离开魔族领地的那一刻,沉重的地气消失,谢知寒身上肉眼可见地气息通畅了许多,他的道体灵气重新恢复运转,连手上的伤口都不那么痛了。
如果这时候没被黎翡捏着手腕把玩的话,谢知寒一定会觉得更轻松一点。
光是她的贴近,就已经挟带着一股令人提心吊胆的压力,像是风雨欲摧之前的云层,哪怕只是轻轻地摩挲着他手上的伤口,都让谢知寒恍惚间以为她会在下一刻就把自己的手指捏碎。
黎翡不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她兴致不减地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又状极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发丝、蒙着双眼的绸带。那种微妙的触感从眼前到耳畔,热切逼人,宛如情人的爱抚。
但他只能从中感到令人战栗的寒意。
这算什么?蟒蛇吃人之前给食物做的心理准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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