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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鹿一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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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没膝的雪地上行走,终于,归卷看到了一对漂亮的鹿角,安静地躺在乌尔瀚河边。

她指了指那对鹿角,对林矜说:“那就是了。”两人隔着手套,手搭着手,从雪中拔出脚,又迈下一步,直到离那鹿角三步远。

归卷摘下手套,轻轻摸了摸鹿角的尖,鹿茸触感犹在,只是在冰天雪地中变得坚硬,她问:“老酋长,您见到奥什克托了吗?”

奥什克托,是老酋长下山前陪伴了她多年的鹿。

老酋长临去时,对她说:“萨温额恩图颂哦,比奥什克托巴卡尔的玛(萨温别哭,我要去找奥什克托了)。”老人家过身后,百年前的那些老物件儿,都传给了她,归卷小心地收在家里的大木箱中。

归卷说:“之前送给哥哥的模型,都是照着老酋长给我的物件做的。”

林矜抱了抱她,说道:“原来是这样,宝贝一定,很喜欢老酋长吧。”

归卷瓮声瓮气“嗯”了声,“老人家说我和她当年很像。”

也许老人家说的,是那股英气吧,林矜想。

他们顺着乌尔瀚河往北走了一段路,河面结了冰,林里雪深,林矜走在了她的后面。

不一会儿,归卷就感到有雪球砸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切,幼稚。

一回头,果然看到林矜在五米开外,手里还握着另一个雪球。

归卷用手拢成话筒,大声喊着:“唔喂,我早就不玩这种小孩子把戏了。”但也不甘示弱地团了雪球回击。

打闹的间隙,归卷突然发现了一处桦树皮的尖顶,她像林矜比了个休战的手势,说道:“你看,那是很久以前,我们的楚姆,因为没有被发现,所以没有被拆掉。”

林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像是一处帐篷的尖,便说道:“我们进去坐坐吧。”

为防森林灾害,山上不能生火。

“感觉缺了个咖啡炉”,归卷隔着手套搓了搓手,事实上并不能起到暖和的效果,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又探出头去,看着无云的青空,说道:“好想留下来看星星。”

林矜坐在风口,替她遮挡一二,说:“那就留下来看。”

她嘟了嘟嘴,有些不舍,但还是理智地说:“但是太晚了下山不安全,还是算了。”

她脱掉手套,摸了摸帐篷的壁,是整片光洁的桦树皮,不无感慨地说道:“我想啊,有一天,可以把这些装进博物馆里,连同老酋长的物件一起,就像当年在台北故宫看到的‘贵贵琳琅游牧人’。我们的东西,虽不繁贵,但也可珍,我多希望,可以有很多的人来了解我们的文化,我们的过往。”

最后,她说:“会说杜拉尔鄂温克语的人越来越少了,也许几十年后,我的母语,就不复存在了。”

林矜说:“不会的宝贝,一定会流传下来的。”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

归卷戴上手套,看着他,郑重地说道:“哥哥,明后天,陪我去做一件事吧。”

“好”,林矜应下,又问道:“是什么事?”

她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说道:“走访老家人们,录下他们的语音,再进行访谈,做一些口述记录,等我们回到上海后,整理成册,找家出版社出版,或者能写成论文的话就更好了,不过我不是学民俗学和语源学的,也许写出的论文并不专业。”

林矜说:“那就写评论文章或者专栏,这样受众也更广一些。”

“嗯”,她对了对脚尖,踩实了脚下的土,说道:“明天带哥哥去穿鄂温克的鹿皮袍子和靴子,哥哥这么俊俏,穿上一定很好看,我们鄂温克成婚时,要将通向女方森林的两旁树皮用刀切刮,男子要拉着勒勒车来迎亲,在杜拉尔,又有不同,我们要有驯鹿在前导路,拜天地冰雪,或饮溪之鹿。”

林矜来了兴致,说:“那我们也拜一拜。”

归卷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这里又没有鹿。”

“那就拜鹿角”,他温柔地看着她,眼神却不容拒绝。

于是,他们走回了乌尔瀚河边,在老酋长的冢前,以鄂温克的方式,结为了夫妇。

是夜。

归卷偷偷溜进了自己的卧室,林矜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被撞了个满怀。

只见归卷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袍,她捏开一角,又快速合上,林矜清楚地看到,那袍子之下,却是未着寸缕。

她像小鹿一般眨了眨眼,问道:“哥哥,来吗?”

“你不怕……”林矜有些犹豫,丈母娘早上才耳提面命不能发生婚前性行为,现下自家宝贝儿就阳奉阴违,这要是被抓个正着……

“额宁还在那日泰提家呢,没关系的~我们……速战速决?”她勾着他的脖子,歪着脑袋问道。

那就是了。

小鹿送上门,岂有不吃的道理。

他连着袍子将人搂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哑着声说道:“宝贝可想好了。”

她小声贴在他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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