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膛(h)(1 / 2)
上膛(h)
春节就在一天后。陈锐星本想好好操办一番,毕竟这是和她重逢后的第一个春节。但她坚持说,弄那么大阵仗没必要。因此两人只是照常吃了顿饭。小镇春节气氛倒是很浓厚,爆竹炮仗齐上阵,从午后就开始轮番轰炸耳膜。
晚上他站在阳台,给老爹打了个电话过去。视频一接通,屏幕上显出对方骷髅似的脸,给他吓一大跳。老爹竟然老得这么快,两颊深陷下去,两团乌黑的阴影。
但他转念一想,能从癌症手术里幸存下来,本身已是很不容易。
两人也没什么可说,信号也不太好,所以这场通话草草收场。他转身过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阳台门边。
给他打电话呢?她问。
他担心谈及老爹会刺激到她,只是嗯了一声。
她走向他身旁,低头点了根烟。青烟缓缓腾空,形成一个毫无意义的白色烟圈。她忽然开口说,有时觉得他挺可怜的。
嗯,活到这把年纪也没人愿意待在他身边。他盯着那个烟圈。
你恨他吗?她问。
他一时皱起眉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很难说,是吧?她笑了,而且恨一个人其实也很耗费精力,我老觉得恨他不值当。为了不葬送自己的人生,为了不变成像他们那样的人,所以只能一直往前跑。
我知道的,你只管跑,他顿了顿,我会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她看了他一眼,可你有过那种感觉吗?跑到中场,忽然失去前进的方向,身后又早成一片废墟。如果是这样的话,继续跑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烟花突然腾空,在两人并肩的头顶炸裂。
其实不用跑也没关系,他忽然说,他没法再追上你了,还有以前的那些事。你可以慢慢地走,我会跟在你身后。
抱我。她仰着脸看他,眼睛被烟火照得亮晶晶的。
但他违背了她的意愿,在那双手环抱上她腰部之前,他已在她嘴唇上烙下一个吻。两人渡一口烟,烟并不绵长,长的是吻。烟花如鎏金大雨,下满整片夜空。窗和门剧烈震颤,一场人造的地震正在发生。旧年过去,一个昨日世界行将终结。他和她的小小地震,则发生在更小更白的屋子里。她指引他将自己折叠起来。然后他掐住她的腰部,彻底进入她身体。
她有不为人知的欲望,从前那些短期伴侣并不知晓,他们无趣而低下,面目模糊得像影子。可他竟然无师自通。他知道她想摧毁也想被摧毁,想被当成一件物品,尤其想被当做一颗子弹。她早已明白自己天生是那种人。天生那种,在漫长的一生里,等待着谁将她上膛,所以她可以顺理成章地作为子弹射出,彻底摧毁眼前所有。
他发自灵魂地理解着她,尽管他并不自知。他对她的欲望同样痛楚又深沉,每一下都顶撞到她的宫颈口。没有含糊其辞,没有浅尝辄止。他竟然如此擅长用身体践行他的爱。他们的爱在交合之处显得无比晦暗又尤为澄明。
现在她终于知道,她和他其实互为子弹和枪。扣动扳机的不是他们任何一人,而是最初就存在的命运。
爱仍然是一种命运。而命运不能被选择,人唯有承受。
新年第一天,两人简单收拾行李就上了路。陈满去过很多地方,知道在这种时候出行,体验不会多好。果不其然,下了高铁站周围一片荒凉,甚至叫不到的士送他们去酒店。他有点儿垂头丧气,因为规划好的日程表看样子又该泡汤。
她倒是心情轻松,安慰他道:没事儿啊,看着也不远,咱们就走着过去。
哎,好不容易出趟门,他叹气,都怪我没想好。
也挺好,她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人少,换换心情。
办好酒店的入住手续,推开门那一刹那,她有些意外。
双人间啊?她说,也好,适合干湿分离。
等他听懂这个荤段子时,她已经靠在床边翻手机,告诉他如果要去看雪山,那他们只能等明天一早上山,晚上倒是可以泡一下周边的温泉。泳装她已经带了,男式泳裤好办,去前台买一条就是。吃饭这个点是没有了,好在她也让他带了一些泡面和零食。
他越听越惭愧,见鬼,这些我怎么都没想到。
以后就有经验了嘛,她拍拍他,同志仍需努力!
夜幕降临,他们沿着地图指引前往温泉。路上仍然没有一个人影,温泉里也没有一个人。她把鼻子以下都埋进水线,觉得这简直是世界尽头。他的腹肌若隐若现,她忍不住用脚去逗弄,他很快又硬了。
陈满。他想要叫停她。
她的脚又往下移,他用手牢牢攥住她的脚掌。
说起来,现在你都不会叫我姐姐了。她在他手心挣扎着抗议。
咱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他顿了顿,我也不能占你便宜。
谁占谁便宜呢?她执意又把话题引向那一边。他终于露出有点危险的神情,于是她知道晚上有自己好看。
但两人暂时还是泡在池子里。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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