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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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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2)

手上一阵刺痛,苏酥醒了过来。

骤强的光线让她起初有些不适应,又缓了一会儿才彻底睁开眼:眼前是木头支起的白色帆布,她应当是在一个帐子里。

之前被擦破的手心被用什么东西擦拭,一时火辣辣的,疼得苏酥本能流出眼泪,扭头看过去,却见一个约莫三四十的女人垂头坐在她床边,正用药酒洗她的伤口。

苏酥吃力的想撑起身。

但折了的右臂也痛,她不过起身一点点,又无力的摔回了床上。

虽说身上哪里都疼,但年长女性的存在也让她略微放松了下来这是一种同性才能够带来的安全感。

女人见她醒了,将她又摁在床上示意她躺好,继续上药的动作。苏酥就偏头瞧着她,眼睛亮亮的,感激道:谢谢。这一开口自己都被嘶哑的声音吓到,大概是之前被掐脖子掐得狠了,说话也觉得疼。

女人闻言只是摆摆手。

很快苏酥的手被包扎好了,女人又查看了一番她的手肘与脚踝。右手肘应当是脱臼了,不正常的弯着,一动就是剧痛,脚踝倒还好些,只是扭伤,女人给她涂了些药油,又用力揉开瘀肿。苏酥冷汗淋漓,却死咬着牙不做声,等到结束时又是一阵精疲力竭,虚弱的道了声谢,便再度陷入黑暗。

再度清醒时,是傍晚时分。

苏酥这回是饿醒的,她隐约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感官复苏,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先听到一个低沉粗砺的男声:她怎么样?

回应他的是沉寂。

嗯,先由你照料一番吧,辛苦了。在停顿之后,男人却接着说。

苏酥茫然睁开眼,扭头看过去

帐门前的位置,有一个男人在与之前照料她的女人交谈。男人一身黑甲,暗红披风垂落于地,沾着些许尘埃,此刻背对着她,只余一个英武伟岸的背影,只站在那儿,就好像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女人在他面前,只动了动手,不曾开口回一句话。

男人的感官很敏锐,只是苏酥挪动被子摩擦出的响声便已让他回过了头,于是苏酥正正迎上他的目光。

他看上去约莫三十余岁,不年轻了,但也绝对不老,周身气度沉淀下来,有一种年轻男人没有的、被岁月和阅历洗涤后的沉毅。眉目冷峻,令人轻易联想到铁与血、白骨与黄沙。他安静看向苏酥,只一瞬间苏酥便晓得了是那个晚上带着黄铜面具,一枪挑了两个狄夷士兵救下自己的将领,因为他这双眼太深刻锐利,苏酥被他一瞧,就再度生出一种被狮虎摁在掌下不敢动弹的感觉。

男人挑眉:醒了?

苏酥艰难起身,努力要跪下来:妾苏氏,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男人大步走来,一把搀住她,止住苏酥的摇摇欲坠,轻松将她提回床上:不必多礼。他收回手背在身后,又问苏酥:你是杭州人士?谁家女眷?

苏酥垂下头,犹豫片刻道:妾从前是杭州祁氏

她还没说完,男人已大概判断出她的身份。祁家的,却不姓祁,那大概就是妻妾之类的了。

不知是哪个男人,能有这般好的福气。男人看着苏酥心里喟叹,又为自己竟冒出这种想法感到荒唐,摇头微哂。

苏酥见他摇头,一时有些莫名,怯怯道:将军?

她嗓子被掐坏了,此时只能发出虚弱气声,听着好不可怜。男人叹息一声,关怀了一句:莫要说话了,坏嗓子。又补充:有事就同玉嫂说。

玉嫂?苏酥歪头,一旁的女人闻言颔首,仍是一言不发。

对。男人笑了笑,眼角牵扯出细细纹路,又冲玉嫂道:有劳。

玉嫂摆摆手。

男人最后看了苏酥一眼,掀开帐子出去了。

玉嫂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来给苏酥吃。苏酥艰难撑起身,操作着不太习惯用的左手端碗,略有些迫切的啜了一口并不是很精细的谷物,里头还有一点没弄干净的稻壳,但胜在火候够,米粒饱满,柴火气足,吃在嘴里是一种粗犷的满足感。苏酥细细嚼了一下,吞咽下去,又被喉部的疼痛刺激得眼泪汪汪。

玉嫂见状拿过了她手里的碗,用勺子不住搅拌,散掉热气,再递给苏酥。

苏酥感激地向玉嫂眨眨眼,捧着碗又慢慢喝了一点粥,轻声说:我叫苏酥。

闻言玉嫂只是点了点头,反应显得冷淡。

苏酥一时有些不解。玉嫂对她的善意她可以感受得到,可从头到尾,玉嫂都不曾开口同她说过只言片语。

您吃过了么?苏酥又问。

玉嫂只是摇头。

苏酥想到刚才,那位将军与玉嫂交流时她相同的沉默,隐约猜到了一个答案:您的嗓子?

原本在收拾纱布与药瓶的玉嫂转过头看向苏酥。她停顿片刻,只向苏酥张开了嘴。

然后苏酥发现,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切割,玉嫂她没了一截舌头。

苏酥惊惶抬头,正对上玉嫂古井无波的双眼。

对不起。许久后苏酥涩涩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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