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 / 3)
张名贵的红木床上,看着“他”那张年轻依旧的脸,死死地握着“他”的手,泪流满面,含恨而终。
那天,“他”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黑无常不要带走她的魂魄,却只因为黑无常的一段话,而心如死灰。
“人类的魂魄哪里能承受得了阴魂之气,你留下她是想害得她魂飞魄散吗?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她哪里还记得今生之情?命运轮回,皆是定数,哪是你我所能篡改的?今生之情今生痛,到了来世,她自有她的好姻缘,你能忍心让她因你而继续受这情爱之苦?世世轮回,千百年下来,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了次次被她遗忘,次次教她相爱,又次次不能与她相守,看她在红尘中挣扎的苦果?你是阴魂,可活几千年,但她却只是一缕人类魂魄。即使今生有缘,但过了今生便是空了。来世她有她的命运,你真的要不顾那可能害惨她的后果,硬是插上一手?”
那天,“他”放开了黑无常的锁链,眼睁睁地看着黑无常带走了她的魂魄。从此,“他”的世界里没有了阳光,只剩下黑暗。
“他”承担不起自己也许会害得她来世生不如死的后果;“他”承担不起再次与她相爱,却不能相守,只能再次看着她披上大红的嫁衣,嫁作他人妇的后果。
“他”承担不起她也许有一天突如其来的悔恨,承担不起她痛苦的泪水,承担不起她最后看着“他”依旧年轻的容貌,苍老着容颜,满腔余恨的逝去……
“他”,承担不起!
所以,不如放手,让她从此自由,再也不会因为“他”这个阴魂,而痛苦一生……
沧桑的王者缓缓闭起眼,却依然止不住那血红的泪水流了下来。
阴魂不能流泪,因为“他”们的泪水便是“他”们的血,那血泪,只会为“他”们的爱人而流淌。
只有爱人……
唯心唯心(十)
魂世,魂祖的书房内,唯心坐在那张檀木椅上,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那位一身儒雅宽袖白袍的魂祖。
黑色的发丝如瀑,清雅的面容如月,笑意如清风,气质如清泉,双眼好似澈底的清涧。
跟恩人有三分相似的气质,让“他”因为初见魂祖而略略有些激荡的心情,瞬间下沉,再也激不起丝毫波澜。
魂祖看着“他”那双暗黑的眸子,看着那里面波澜不兴的死寂与坚决,心中低低一叹,竟是有几分相惜之意涌上心间。
“可否告诉我你执意如此做的原因?”
唯心看了看那双清澈柔和的黑眸,垂下眼睑,沉静得几乎毫无生气的声音,开始在书房内缓缓响起。
每一次的回忆,都犹如再经历一遍重生与死亡。那刻骨的幸福与痛苦,两个极端,几乎就要把灵魂撕裂成两半,生不如死,却必须继续好好地活着。
许久之后,魂祖看着那双随着讲述,已是毫无生气的死寂暗黑眸子,心中涌上对这个孩子的怜惜。但在这怜惜后紧接着而来的,却是对自己与其相似的经历的悲伤苦涩。
闭了闭眼,收敛起心中的那股悲伤,魂祖看向对面那一身死气沉沉的唯心,心中一动,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
嘴角微微扬起,魂祖柔和地笑了。
“孩子,你可愿意听我一个提议?”
劝慰、恳求,拒绝、沉默。
就在魂祖一遍又一遍不放弃的恳切谈话中,唯心终于勉强点头答应了接手魂世,并正式拜魂祖为师——因为那一身清风明月般的气质,与恩人是那般的相似,让“他”在几番拒绝后,再也无法看着那张布满失落与黯然的面容,还无动于衷。
此后的三年里,在整个魂世的反对抗议声中,唯心以极其强悍铁血的手腕,迅速整顿了整个魂世,从此,魂世内再不闻反抗之声。
第四年,由魂祖亲自主持的继位典礼上,唯心正式成为了魂世的第二代“陛下”。典礼后,魂祖离去,从此不知所踪。
第五年,玄阴谷搬入魂世。
那被座座古建筑占据的魂世深处,由第二代“陛下”唯心亲自划出边界,定为禁地。除去被允许的下属,其他夜魂、阴魂,皆不可靠近或进入禁地。
而那座占据魂世最深处的清琼宫,则被帝皇唯心指定为自己千年一次的沉睡之地,是为禁地中的禁地,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第六年、第七年、第八年……
渐渐的,魂世第二代“陛下”的下属们,都知道了他们的帝皇,似乎在这时间的漫漫洪流中,等待着什么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当“他”们有事禀报找不到帝皇,而不得不翻遍禁地时,便会发现,那位强悍而铁血的帝皇,“他”正孤独地徘徊在清琼宫的大殿中,一次次,从不厌烦。
五百年后。
唯心站在清琼宫前的空地上,仰望着要比玄阴谷内还要阴沉的天空,右手轻轻地按在了左胸上。
虽然,“他”永远都不会变成人类,永远都拥有不了真正的心跳。但是,“他”却曾经体会到了人类的生活,体会到了人类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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