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的树(2 / 2)
,带起锥心的疼痛。借了此番箭伤的光,冷汗此时才冒出,将里衣都浸湿。
扭什么!她眉眼一立,眼见就要动气,他只好止住动作,任她的一只细软的手向后摸去,慢慢握住露在外的箭尾。
公主裴启衡嗫嚅着要说些什么,却被又一阵剧痛打断,公主竟然将那箭又向里送入几分。
她还骑在他身上,一对玻璃珠子似的眼睛里尽是不耐,豆昭晃晃手中的弩箭,自顾自开口道,小愿将你送来时只说我必然喜欢,却不想竟是如此一份大礼。你这张面皮生得好,像了世上最不该死的人,我倒舍不得杀你。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今夜来这里。如今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从此脱掉你年少翰林琼华魁首的皮,只做我豆昭俯首听耳的奴才,身子脑子都只归我一人所有;要么,
她轻轻转动起那支箭,直转得裴启衡一条大腿血肉模糊,连瞳孔都轻轻颤动起来,要么我杀了你,只说这榕树又吃了人,倒也不费什么事。
话及此处,他总算明白过来宫里那些关于榕树的传说从何而来,难怪老树会吃人,难怪这树长得这样茂。
艰难地闭上眼,他不愿看到她的眼睛里映出自己苟且偷生的无耻模样,背着六十四条带血的性命,那样该死,他却仍旧想活。
公主的树金贵,吃不得脏东西。公主许不缺奴才,却未必不缺狗,我愿做公主的狗,从此任凭驱使,拿这一条贱命相报。懦夫的声音倒平静,与从前受恩纳赏时一般无二,仿佛星月从未变天,他还是那般清贵得意的少年郎。
豆昭为他出乎意料的顺从讶然一瞬,却不深究。她自小在这权势通天的宫闱中长大,折了脊梁的东西最是不罕见。松开插在他大腿上的弩箭,随手将掌心的血抹在他脸上,不许再叫公主。
正要起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问,你方才要同我说什么来着?
不是献媚,不是求恩,地上的人睁开眼,仔仔细细地看她,公主从树上跃下,可曾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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