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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臣 第2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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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露出青灰之色时,江稚鱼便起了身,悄悄伸了个懒腰,昨夜确是她自皇宫出来后睡的最好的一晚了。

她穿好鞋靴下榻,却见简是之已不在了屋内。

江稚鱼下楼,于一层正厅中寻到了他,他此刻正在桌案前悠闲地享受早餐。

江稚鱼走到他对面坐下,朝他微微一笑道:“王爷,昨夜睡得可还好?”

简是之随口答道:“本王睡得挺好的……”

他的话音略微迟钝一瞬,眸底随即浮上一抹不可察觉的狡黠意味,语气仍旧轻松道:“只是江大人,似乎睡得不太好……”

江稚鱼一口汤粥还未来得及咽下,当即被他这话惊得呛了一下,连连咳嗽几声后急忙问道:“臣……怎么了?”

“也没什么……”简是之并未从面前瓷碗中移开目光,只淡淡说道:“就是江大人睡至半夜,突然开口连声唤起本王的名字,足说了好久,也不知,是梦到本王什么了……”

他这话说得含糊暧昧,叫江稚鱼心头蒙羞,却又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因为她着实不知晓自己睡觉时有没有说梦话,也着实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做关于他的梦。

可观他面色,却不像是在故意说笑,她心里也不免犯起嘀咕来,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睡前确实盯着他瞧了许久,谁知会不会梦到他……

江稚鱼一时哑言,有些赧然。

简是之抬眸瞧了她一眼,将她此刻的神色尽收眼底,旋即便勾唇笑了笑,不再多言,专心于吃食。

江稚鱼懵懵然看着他,足过了半晌,才猛然间发觉自己似乎又被他戏弄了,哪有什么梦不梦的,纯粹是他胡说八道,却就这样将自己诈了进去。

两人用过饭后,又重新上路匆匆而去。

弃北往南,又似前时那般苦行了数日,幸而他们脚程快,竟比预估的早了两日抵达江宁。

甫一入江宁境内,江稚鱼便深切体悟到,这里的气候与上京大有不同,虽已临近十一月份,此处却仍旧温暖如春,她瞧着街市上往来行人,都只着素衫单衣,步履轻盈,脚下生莲,女子发髻两侧皆簪三两朵娇嫩鲜花,倒比珠花更显出灵动鲜活,叫人眼前一亮,独具江南女子的温婉柔情,一颦一笑都尽显风韵。

他们二人是入夜时进的城内,此刻街市两旁灯火通明,自城门到内街有无数商贩吆喝叫卖,夹杂着奇异杂耍、吹弹奏唱之类的,倒像是个大型的夜市般,其内行人往来,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江稚鱼与简是之亦步入其中,这江南城镇的晚间之景象,倒是比上京更具烟火气一些,叫他们二人不自觉便放缓了脚步,左右顾看起来。

一路顺着人流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秦淮河畔,堤岸杨柳依依,暮风残月,天上亿万星子倒映进水中,随着潋滟波光欢欣起舞,恰似银河坠落凡间。

江稚鱼看得呆了,于河畔驻足,简是之亦于她身侧停下。

有一船夫从不远处望见两人,便撑起竹竿将画舫渡到岸边,朝两人扬声问道:“两位公子,可是要坐船?”

江稚鱼又一次眼含星光地望向简是之,毕竟钱袋在他的身上,做什么都是要请示他的。

简是之未犹豫片刻,立时从荷包中摸出两锭银子交到那船夫手中,接着便拉着江稚鱼上了船。

那画舫船内里装饰华美,且有一玉案横在船室中央,简是之拿起案上青瓷壶,打开盖子一闻,便霎时有醇香酒气扑鼻而来。

简是之晃了晃酒壶,对江稚鱼笑道:“闻着可是好酒。”

江稚鱼暗暗咽了口水,虽说她酒量不怎么样,但却是喜欢喝的,不过她压下了自己的嘴馋,毕竟要事在身却醉得一塌糊涂这种事她已经干过一次了,若再来一次,她可不敢保证简是之会不会直接掐死自己。

可她未料到的是,简是之斟满酒樽,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只温声道:“想喝就喝吧,在本王面前无需拘束。”

江稚鱼又有些迟疑:“可若是臣喝醉了……”

简是之抢过她的话:“今日许你醉。”

两人碰杯对饮,河面阵阵清风吹拂而过,将两人的脸都吹红了几分,清酒一壶接着一壶,江稚鱼早就醉得观天地都颠倒了,醉卧于案下,简是之亦是醉眼朦胧地瞧着她,一壁暗暗调侃她的微末酒量,一壁不停地啜饮。

此等美景配上美酒,倒真譬如金风玉露,恰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简是之又独饮下几壶酒,亦渐渐催生出了醉意,又好似是故意将自己灌醉,毕竟这样可得解脱之处,还是不要那么清醒的好。

简是之高声讲叙着宫廷中的有趣之事,江稚鱼听后抚掌大笑,又给他讲了许多自己幼时的玩乐之景,他听了也是笑,瞬时整个画舫之内无不充斥着两人自心底迸发的朗朗笑声。

酒意上心的那一刻,好似天地万物都化成虚无泡影了,涟涟烟波之上,唯有此时此刻的无尽喜悦是最真实可依的。

、一眼万年

画舫渡到了对岸, 江稚鱼早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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