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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臣 第2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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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昀之理了理衣袖,瞧着外面天色,知晓是时候动身了。

便也不再犹豫,在身后之人的施礼声中蹈足出殿。

但至殿门时,他忽而顿住脚步,回首望向殿内垂首而立的冯知棠,浅笑道:“本宫可否能知晓,冯尚仪名讳?”

冯知棠愣了愣,也没做他想,脱口便答道:“臣唤作,冯知棠。”

简昀之微微颔首,转身又对殿门外看守的禁军吩咐道:“雪深路滑,本宫命你送冯尚仪回至居所。”

“是。”禁军应下。

简昀之随着皇帝身边的叶内侍上了车辇,往大殿而去。

车辇缓行于绵绵雪道之上,压得雪屑吱吱作响,间或有寒风裹着雪粒透过帘栊飘进,简昀之出手轻轻掸掉袍上沾染的白色,同时在心内暗暗念着:“冯知棠,知棠……”

他唇角不自觉浮出点点笑意:“宁知玉树□□曲,留待野棠如雪枝……”

“是个好名字。”

、落下神坛

正殿之中鞭响三声后, 算是封典礼成。

外间风雪此时已小了许多,一应内侍宫人们皆裹紧冬装扫除宫门雪, 今日当是禁中许久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宫人们凑至一起时,自然也少不得议论起当今朝中这一等要事,而每每引起话头, 都避不得将前后两位太子殿下拿来做做比较,话到热闹处时,便总有几个嘴上没把门的倒出些僭越之语。

江稚鱼一大早便起了身, 在屋中左右踱步, 只觉心内不舒服得紧, 虽说她如今重侍新主,但对于简明之, 还是万感遗憾惋惜的。

暗一思忖, 她便扯过架上鹤氅拢在了身上, 迎着点点风雪往正殿而去。

正殿院中,胡乱堆着几只大箱笼,入目无旁人, 唯有钟术一人忙活着收整。

江稚鱼当即平生出一种无尽凄冷之感,树倒猢狲散,便是若是说。

她一抬目, 正瞧见自殿内缓步而出的简明之。

一身素白衣袍, 发髻高高盘起, 一如数月前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清俊, 只是禁足一月, 他消瘦了许多, 本矜贵的面容亦显得暗淡无光。

江稚鱼远远望着, 他一人,身着单衣,一手里提着一只大箱笼,顺着丹墀缓行而下。

她瞧着,只觉此般情境恰如,天之骄子落下神坛。

江稚鱼很有些不忍心,连忙上前几步走至他面前,可甫一与他对视,她却一时无言,怔然了一瞬,方弱弱开口说道:“臣江稚鱼,拜见秦王殿下。”

简明之见到她时,亦是陡然一愣,随即便沉下面色,也未有停顿,孤自迈入连天风雪之中。

江稚鱼急忙快步拦至他身前:“王爷,臣送您吧。”

她一时也未顾得礼数,只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简明之这时才移下目光,正正打量了她一眼,而后冷嗤一声:“江大人此时,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江稚鱼怔愣一瞬,着实不想自己此举竟遭他误会,旋即连忙辩道:“不是的,王爷,臣当真只是想来送您,连日大雪积路,王爷若独行,想必多加不便,臣虽不能做什么,但为王爷分担一二也是好的。”

简明之蹙紧眉头,对于她的话语早已心生烦躁,只怒道:“本王自当早早为新太子腾出地方,无需任何人来假心假意地送别。”

“王爷……”江稚鱼欲再说些什么,简明之却再不愿听,转身便大步而去。

江稚鱼望着他颓然瘦弱的背影,甚至被冷风霜雪扑打地微微发起抖来,她越瞧越觉难过,从前那般骄傲明朗之人,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她也不顾简明之的嫌厌,盯着他的背影就追了过去。

简明之大步跨出宫门,恰巧撞见了门外借着扫雪而叽喳乱语的一行宫人,他们似是并未察觉到简明之就这般无有声响地走了过来,当下说得正起劲,其中不少无尽嘲讽之言。

实在大逆不道,也实在惹人火气。

江稚鱼追上去时,正撞见简明之单立于宫门旁,静听着众宫人的大声妄言。

她一时生出怒意,刚欲出言呵止,却瞧见简明之未落一言,而是转过身,在众人的嬉笑声中独自走远了。

江稚鱼当即顿住了脚步,无论如何也再追赶不去,她隔着漫天风帘雪幕静静望着他,顿觉神伤。

直到那一抹素白消失在宫道转角处,她才收回追望的眼眸,轻轻叹息一声,继而转身离去。

待回至自己寝宫时,她正撞见一玄色身影负手而立,于漫天雪白里显得尤为突兀。

大雪天里非要穿黑,黑夜之中非要穿白,这般特立独行之人,除了简是之,还能有谁。

江稚鱼清了清嗓子,发出响动使他转过身来,便问他:“王爷找臣,有事吗?”

简是之微微一笑,故作嗔怒道:“你又不向本王行礼。”

江稚鱼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好似私心里已舍弃了两人之间的君臣身份。

反正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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