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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纷纷扰扰下了几日,我错过了年前祭祀,打仗大年初一好好祭拜去南山,看看她们。

到山腰上,门边的义工小姑娘睡眼惺忪的。

我来过几次,她认得我。

“唉?姐姐怎么今天过来呀?寺庙今天不接客的。公众号应该写了。”

我打开公众号,才看到最新推送。

“是怎么了吗,上面也没说理由。”

义工眨了眨眼,“你不知道?当地的应该都知道唉,今天烧头香,一般不接群客。”

我打高中毕业就去了国外,不太记得有这个规定。

小姑娘开始叨,“哎呀每年各大寺庙都出头香,那些生意人啦,老板啦特别在意这个。

头香上午下午都有,越早时间越贵!

南山18年也开始了,这里不是道教发源地吗?起拍价比别的庙更高。”

小姑娘跟我相视,“所以你t到了没?现在里面的那一班是最早最贵的,头香里的头香,1。”

我瞄眼还没亮的天,想想自己为了起床定了十多个闹铃。

感慨,“嗯嗯,为难他们也得起个大早。”

小姑娘又说,“我一学长在这里干了两年,跟我讲去年第一香也是这家人,我一查,去年南山寺的头香最高价160万?!我来寺庙干活本来是为了反内卷,结果——”

“我佛不渡本科生就算了,还搞这赤裸裸的阶级对待,就离谱了有点,心里好苦呜呜呜。”

这真没错,众生本就不平等,谁都不能免俗。

她没吃早饭,边吐槽边肚子咕咕叫。

我包里有梅清给我塞的面包和牛奶,都送给她,“那就苦中作乐。”

然后在旁边的自助摊位买了一对长生符,挂在那颗祈福树的高枝上,怕被风吹走,我想再缠几圈线。

树枝高挑,我垫脚垫得正吃力,那根红线被身后人的手接过。

我吃了一惊,回头。

是陆声。

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陪我妈和姐姐上香。”陆声比我高一个头,他知道我要干什么,把红线在树枝上绕死,又打了结。

忙完,他笑着看我,“这下怎么吹都不会掉了。”

我呆呆的。

风刮起上头的吊铃摇曳,发出清脆的磕碰。

心一动,“嗯”了一声,“谢谢你啊。”

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外头也是黑色的长风衣。

在蒙蒙亮的天里衣角飘扬,轻轻松松得帮我挂红线。

薄雾晨光里,侧脸弧度,跟山一样。

我不知是天色的滤镜,还是怎么。

又回到了那个雪天他开门时的感受。

——以前只知陆声长得是鼻子是眼,蛮周正。

没发现他这么帅。

这么,沉默而体贴。

等他看着我,“嗯?怎么呆了?小姑娘家家的,不是大晚上就是大早上爬山,倒不如住在山里和我当个邻居。”

我这才慌忙反应过来,他是那个“第一香。”

“第一香这么珍贵,你不进去拜拜?”知道他很有钱,可毕竟花了巨款买下的,害得我也进不去,不烧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他往里头望了一眼,摇摇头,“我不信这个,是我妈我姐她们信。反正住在这附近,送她们几个过来。”

“可你住在山里。”我一本正经。

他估计觉得我特别较真,眼亮亮的笑了,“那皈依的吃肉又怎么说?犯杀戒了吗?不。”

我,“好吧。”

“你刚在发什么呆,嗯?”他好笑地低头,凑过来,“是不是在看我?”

这距离有点危险,“佛前要明静。”

“这是道观。”

我尴尬到脸红,好在天色昏暗,猛然觉得他歪理颇多。

才闷着腹诽,他走到我这边看着远处升起的日出,“可得解脱处,唯天地间,山水前,神佛门。”(引自鹤唳华亭)

我又忍不住悄悄打量他。

“陆先生不是不信教?”

他老老实实地笑看我,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我赶紧扭过头,觉得他身上有种沉浮的层次感。正如他当过兵,我老觉得他像儒雅黑老大,正如他不信教却背靠南山,一手掌握铜臭,一手存着墨香。

“你——”话没说完,几人从禁闭的庙堂里涌出,陆声才掏出一只香烟。

“妈,姐。”

“让你少抽少抽,趁早戒了。”那妇人瞪了他眼,陆声乖乖放回去,她拍拍他身上的灰,“回去吧,吃个早饭——”

我站在一边,这些应该都是他的家人。

陆琪也在,她跟上来拉妇人的胳膊,这就看到了我,“咦?这不是雁南姐姐吗?”

谁都还没说话,陆琪就眼仁亮亮的,开始姨母笑,“哥,你们今天穿的情侣装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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