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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训凑近了一点,吓得金善禹以为他要当着老师的面动手动脚,他猛地往外挪,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却没想到朴成训长手一捞拿走了桌上的笔。

金善禹打开滚过来的小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没礼貌!

金善禹:……

他收起小纸条懒得理他了。

小课间铃声一响,金善禹就火燎屁股似地冲去了厕所。倒不是屎尿屁很急,只是不想跟朴成训掰扯。然而躲进隔间后,一直紧跟在屁股后面的人还是强势地挤了进来。

他没回头,背后却贴上了一副火热的身躯。

跟屁虫毫不害臊地在他耳边吐息:“你要一直躲着我吗?”

金善禹闭着眼睛翻白眼,想了想,还是开了拉链准备放个水。

“谁做亏心事谁才该躲着走,没见过像你这么倒打一耙的人,年纪小脸皮倒不小。”

话音刚落,耳垂就被人重重地咬了一口。

金善禹一个哆嗦,差点尿偏。

他连裤子拉链都没拉上,把小善禹放进去后就转过身来狠狠瞪人:“朴成训你现在是装都不装了是吧?当变态很好玩是吗!”

朴成训咬了咬后槽牙,忍耐片刻低声道:“那你呢?金善禹。”

金善禹一愣。

还没等他回话,亲吻如狂风骤雨般降临。

直到金善禹腿软得快站不住,口中软舌才停止进攻,只是又未完全退出,温存似地勾着金善禹的舌尖挑弄。

朴成训边吻边呢喃道:“善禹,我没办法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哪怕……”

他退了出来,眼里泛着动情后的水意,他一错不错地盯着脸颊绯红,小声喘息的金善禹,话头止在了半空。

又来了。

金善禹无言。

他发现自己真的无法面对朴成训受伤的表情,从小到大,只要他摆出一点不开心的样子,自己的心就会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一样,疼得不行。

这种情况逐渐成为了一种习得性条件反射,贯穿了他与之共处的十多年人生。

他索性不再看,把头埋进了朴成训的胸里。

朴成训收紧了拥抱,他将下巴抵在了金善禹的头上,一只手抚上了后者的头,一遍一遍地顺着。

像是安抚,又像是掌控。

他说:“如果是小时候就好了……”

如果是小时候就好了,朴成训想。小时候的世界很小,他们可以只有彼此。唯一不是一个范畴概念,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你只能跟我一个人玩”。

但长大就不行了,他们都知道,世界越大,过于狭小的私人空间就越会让彼此感到窒息。而感情是需要氧气的。

从厕所出来,金善禹嫌弃地狂擦嘴,后面还跟着罪魁祸首一边嚷嚷:“还去啥呀,都迟到了……”

“那是怪谁啊!”没等人说完,金善禹反过头来瞪他。

朴成训扑哧笑出了声。

他像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狗,蹭在人后面:

“那你原谅我了吗?”

成年人就是这样,拐弯抹角扯着闲话时没人把冲撞当回事,一旦搬到明面上来说了,哪种回答都不得劲,心里别扭得很。

金善禹撅起嘴,憋着不肯出声。

朴成训只瞟一眼就看明白这小狐狸心里在想什么了。他也不急。他清楚这次是自己做得太过火了,总得给人一点接受和缓冲的时间。

他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人,反而觉得自己这事做得无可指摘——他既做不到将金善禹拴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也没那么大度成全他和别的人。

多爱一点的人比较重要的,不是求证自己在被爱之人心中的地位,而是应当摆正自己的定位。

他只知道,自己的人生中不能没有金善禹。

朴成训上前牵住了那双白净修长的手,他对金善禹说:

“善禹啊,如果不能时时刻刻让我待在你身边,至少,也得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这样,我才能在你想见到我的第一时间里到达。

?李义承不到五点便从工作室出发了,地铁摇到校门口也才五点出头。他刷卡扫了一辆校内电驴,慢慢地晃到了艺术学院。

??艺术学院的财大气粗让其得以在寸土寸金的大学城中心安置小广场,广场正中央还摆着华而不实的石像喷泉。喷泉早在入秋第一天就断了水源,学院美其名曰节约水资源,实际上是路过被溅得冰凉一身的学生多次投诉,才让这面子工程得以季节性暂停。

??广场只有这么大,中间的喷泉占了三分之一。一到上下课赶点,大家都是摩肩擦踵你推我搡的,恨不得踩在石像上跳过去。因此,哪怕池子里根本没有许愿王八,每年等到喷泉开始放水的时候,也还是会有许多学生拿着硬币来这里抛。

??别院的学生或者旅客许愿此情此景与身边人同驻,而本院的学生许愿今年入秋就有人开挖机来把这里铲平了,硬币平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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