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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馄饨白又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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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馄饨白又白

燕灵来到解铺,同于伯打完招呼,直奔后院,沿着条偏僻幽静的小道往外走。小道尽头坐落着间小小木塔,陈旧的六角风车随风拂动。

这是她同小九的秘密基地,现今成了她的工坊。

她抓住梯子爬上去,钥匙打开顶盖,进入屋子。屋内较暗,浮尘在半空中飘荡,燕灵拿抹布擦干净桌面,从屉子里抱出个山漆樟木箱,里头收着块黄杨木。

燕灵推开木窗,凭窗而坐,指尖细细摩挲黄杨木的纹理:“唉,能消几日春,又是相思瘦。”她挥动斜刀,手起刀落,无半分拖泥带水,数百道刀影如鸿光乍跃,木屑刷刷掉落,呈现座倩倩人像。

可当她刀尖划向面部时,却顿住了手,不再雕刻。

她并未见到心上人的真容。

“应当瞧仔细的,非做什么烂君子。”燕灵后悔莫及,搁下木雕,凭窗眺望。

她思绪乱飘,忆起那夜旖旎风光,初见时的惊艳,滋味千变万化,如同美酒,初尝苦涩,入喉香甜,醉人心扉。

脑海美景美人浮过,她陶醉其中,嘿嘿直笑,蓦然杀出个披头盖脸的小叫花,喜意顷刻消逝,狂哮而出。

“莫要过来!你莫要过来啊!”燕灵拍着胸脯,余惊未定,怪这小叫花纠缠不休。

时候也不早了,回解铺游手好闲,斗斗蛐蛐。她哼着小曲,沿路返回铺子,刚进铺便遇上燕今,燕今并未瞧见她,正与位锦衣玉袍的男人对话。

“丘老板。”燕今躬身施礼道。

丘以珩?

燕灵心下诧异,一时不敢认。他似是命不久矣,面色苍白,眼眶发黑凹陷,双唇亦是毫无血色,丝毫不见先前在菊下楼的神气。

“先前那事,你意下如何?”丘以珩捂着捧炉,搓了又搓。

燕今不愿在此提及,尴尬道:“可否容我再考虑番。”

“你最好快下决定,否则要你好看。”丘以珩放下狠话,携家仆离去。

“大哥,发生何事了?”燕灵见状,上前问道。

燕今被她突然出现吓到,责备道:“小妹,你走路怎都没声音的?”

燕灵奇道:“是我不对,只是你怎认识丘以珩?”据她了解,丘以珩富得流油,又怎看得上小小的延喜斋?二人在生意上根本没有往来。

“哦,我之前不是同你提到那块岫岩玉吗?”燕今揩汗,“原来丘老板也看上了,要以高价收购,我犹豫不决,他便怒了。”

“岂有此理!”燕灵替大哥不服,“简直目中无人,就不卖他。”

“我们男人的事,哪有你姑娘家什么事?”燕今一言不合教训她,“你好自为之,管好你自个便好。”

燕灵切道:“我是为你打抱不平。”

“你不闯祸便是待我好,”燕今又嘱咐道,“还有啊,大雨将至,你留在铺子里帮忙,莫要出去走动。”

“今日有雨?”燕灵惊讶万分。

“你瞧不见天上云层愈发厚了吗?”燕今指道,“依我所见,恐是积雨云。”

“哪有如此夸张?”燕灵抬首望天,却已然不见春晖踪影,有的只是层层叠盖的白云。

“爱信不信,我先出去趟。”说罢,燕今便走了。

不多时,天色阴翳成山,反正也没生意,燕灵心不在焉地望着石砖地,数着蚁虫有几只脚。

“咦?那只怎慢人一截?还掉队了,”燕灵瞧得心急,看只蚁虫,都觉得笨手笨脚,“快走呀!你傻不傻?”

“二小姐?”柜台算账的于伯满脸惊愕,瞧着她抓手挠腮。

“再怎么傻,也不会在雷雨天继续等吧?”她狂躁不安,“不管了!午睡去,如此好的天,不睡可惜了。”

“于伯,不到雨停,莫要吵我。”燕灵吩咐道。

“晓得啦,二小姐。”

她进房躺上交椅,心想一觉醒来,就都过去了。

春雷滚滚,电闪雷鸣,如珠水滴落地飞溅,随即天上雨帘倾盆而下,压垮了枝叶,狂风似海啸拍岸,呼呼大作,不时锤窗,发出吱呀吱呀声。

屋外狂风暴雨,屋内鼾声响起。

待燕灵醒来,已是酉时。她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伸着懒腰,瞥见外边竟仍在下雨,只是比先前小了许多。

她啧了声,出屋同于伯告别,言说是要归家,脚步却不觉朝西市行去。“我不过是去瞧瞧,又不会有半分损失。”

她持伞到了那处,果真无人,她舒了口气,说不上话来,既庆幸又自责。庆幸小叫花没有那般傻,盲目信任她,自责于自己不该哄骗个连食物和银子都分不清的傻子。

“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燕灵回身欲走,眼前蓦然映出道衣衫褴褛的身影,在雨中傻笑,憨态可掬。“娘,哈湫——你来啦。”

“你瞧瞧你,感染风寒该如何是好?”燕灵笑着上前,斜伞为她挡雨,翻出干净的丝帕,捏住小鼻子,“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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