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1 / 2)
77
春夏交替在溪地是显不出来的,硬要说区别,也就是这阵子比前阵子的地表温度高点,阳光更明媚点。
桑絮没心思关注那些变化,她眼瞧着小葡萄一点点变化,脸蛋儿从刚出生小老头一样皱巴通红到现在慢慢白胖软嫩起来,前段时间一直懒洋洋不爱睁的眼睛,现在也学会跟着桑絮动,就是一脸酷酷地看她逗他玩,跟他挥手,不时抬抬他的小手小脚,和他傻乎乎地捂脸捉迷藏。
总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真像极了傅遇安。
桑絮趴在摇篮床边,望着葡萄大且水汪汪的黑眼珠,真跟颗葡萄一样。
她可太爱这个小家伙了。
太太,傅先生说他今儿回得晚,让我看着您好好吃饭。月嫂走到婴儿房外,望着桑絮说。
傅遇安不知从哪请的这位顶负责任的月嫂,照看葡萄是一件事,时刻盯着桑絮,让她多吃饭,多休息,好好养身体是更重要的另一件事。
桑絮都能想象傅遇安当时跟月嫂提这样奇怪要求时的严肃表情,也每每对上月嫂打趣她的眼神和话语时,只想低头捂脸。
诶,来啦。桑絮应声,过了会还是舍不得从葡萄身边挪开。
太太。月嫂又来催。
他醒啦,现在就看着我呢,真不能把他抱着一起吃吗?桑絮扭过脸看着月嫂,眼巴巴地问。
月嫂笑着走进来,太太,冲我撒娇可没用。
桑絮收回眼神,还没再好好看葡萄,就被月嫂挽着手臂拖起身来。
傅先生可叮嘱我了,不能给葡萄养成要人抱的习惯,而且我看葡萄也挺喜欢自己躺着玩,不哭也不闹。您啊,就心放肚子里,赶紧去吃饭。
桑絮不乐意,却也知晓傅遇安是为她好,只能边往房间外走,边不满两句撒撒气:他都不回来,让我一人吃饭,不想吃。
诶,诶,太太您可别跟自个肚子过不去,到点就得吃饭,跟天黑就得睡觉一个道理。咱吃饭去啊,菜都要凉了。
走到门边,桑絮又扭头看了一眼床上没人陪着就自己乖乖睡过去的葡萄。
傅遇安没说他去哪了吗?
没呢,要不您打电话问问?月嫂说。
桑絮哼了一声,没答应。
谁稀罕给他打电话,整天不是往外跑就是回来粘着烦她,这个家就他对葡萄不上心。
臭爸爸。
*
少爷,老爷在等您一起用餐。
傅遇安看了眼等在傅家老宅长廊上的齐武,嗯了一声便往餐厅走。
进了门,中式风的硕大圆桌,只有主位上傅崇生一人。
来了啊。傅崇生示意傅遇安坐到他身边。
爸。傅遇安解开西服腰扣,坐下。
嗯。
桌面只摆了三五家常菜式,简单清淡,就集在两人跟前的位置。
傅崇生没有动筷,傅遇安也没有,
尝尝汤,厨房煲了很久,不知比不比得上你的酒楼师傅。傅崇生说。
傅遇安先拿傅崇生桌面的汤碗,盛了汤摆在傅崇生面前,再拿自己的,盛了一勺,端起来抿了一口,宅里的师傅在这掌勺多年了,知道您的口味喜好,自然比酒楼美味有余。
傅崇生垂眸看了眼碗中飘着星点油晕的清汤,笑笑,我看呐,他这是怕自己做得不好,很快就会被你酒楼里的名厨换下去。
傅遇安放下手中的瓷碗,落在楠木桌面上没有声响,不会。
是么。傅崇生唇角浅淡的笑意及不上眼底。
傅遇安抬起视线,透过乔其纱的花鸟屏风望向门外曲折幽静的古式长廊,您才是傅家的族长,这儿轮不到我当家。
遇安,我眼还明着。傅崇生抬筷,剥下长条盘中鱼左脸上的肉,是人,都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也多是奔着这去的。
傅遇安没有说话。
傅崇生将鱼脸肉送进嘴里,指甲盖大小的鱼脸肉嫩得就像板栗米,一条鱼不过就这两筷子美味。
若不是这次齐武做事不妥当,我还真不知道如今连李启仁身边都是你的人。想来傅家长孙出生那天,若没有你的首肯,我自然也是验不成的。
您也说了,他的确是傅家长孙。傅遇安将鱼右脸上的嫩肉拨下来,夹放在傅崇生的食盘中。
傅崇生垂眸看着他动作。
我姓傅,是随着您的姓氏。若当初您没有从景春接回我,我自然站不到这儿来。我当然知晓什么是好东西,这几年为了它,的确是费了不少力气。但这东西对我而言并不是独一份,我想要的与您要的也从未冲突。
傅崇生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抿下一口酒,深谋远虑,又滴水不漏,你的确配得上傅姓。
是您教的好。傅遇安说。
你以前可不怎么说这种恭维话。傅崇生放下杯子。
您以往也没有这样直白地问询过我。尽管您的猜疑谨慎于我看来,大可不必。
傅崇生轻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