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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医(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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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得上是两个极端。我明明知道的、我明明知道这一点,此刻却还是感到胸闷。

小时候简生阳要我“等他”,那个周末他就背了一书包的零食和玩具,在我家一旁的旧巷子里等我露面,每个月都来,四年里风雨无阻从未间断,后来被我妈发现,他才改变策略,往我小学学校里送;一年后他考来我所在的初中,我因为性格和脸的原因总能惹上一些傻逼,今天说我撩他女朋友,明天说我拽得清高,好几次带人堵我,后来简生阳知道了,花了钱使了点绊子,把这几个人关进少管所待了半个月,出来以后他们见了我全都绕着走;直到现在他还守在我身边……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他的亲哥。或许他对他的朋友比对我更好,毕竟我这个哥是个不识好歹的麻烦精,还是个……

我死死地咬着牙,大脑里乱成一团浆糊,透过暗色的屏幕,我看见自己双目一片猩红,苍白的脸色和将死之人别无两样。我偏过头去看简生阳,他仍然低着头,难得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常,我忍着胸腔内叫嚣的痛苦,逃似得跑去了卫生间。

网吧的卫生间很小,我窝在隔间的角落不停地发抖,指甲深深剜进皮肤里,恨不得把血肉撕扯下来。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可仍能嗅到浓郁的血腥味,它很大程度上刺激了我的神经,我想杀人,很想很想,利刃划破肌肉纹理的画面已经在我脑海中上演了成千上万次,我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下一刻我就意识到那是我发出来的,所以我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我是不能被他们发现的,不然我会像我妈一样被关进精神病医院里,我一定不能去那里,一定不能……

这个想法已经占据了我所有本能,我用最后的力气,一头撞在背后的瓷砖上,力道之大让眼前唰地一下黑了大半,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部轮廓蜿蜒滑落,砸在地上绽成一朵朵鲜艳的花。

恍惚间我听见隔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了,简生阳站在门口,他像是被毒蛇在命门上啃咬了一口,跑往我面前时步伐紊乱,扶我的动作轻得像是在捧一堆轻易就会散掉的棉花。

“哥!季温……”

他似乎只会叫我了,拨打120时颤抖到手机险些掉下来好几次。

我艰难地按住他的手,意识迷离不清:“我没病,我没有病……我不是精神病,别送我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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