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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分(3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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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直的线。

整个人像一张绷紧了的弓。

吴溟知道谁都没有错,但他止不住地矫情,又生气又难过。

在短短的几秒钟,吴溟思考破罐破摔强吻乔宿辉之后是畏罪潜逃还是束手就擒。

乔宿辉伸出手拉住了吴溟的袖口,随手把玩着袖口的一粒纽扣,说,“你前世是一棵草么?”

什么?

“你是绛珠仙草吧,诏诏。”乔宿辉手掌下滑,扣住了吴溟的手,十指交缠。

诏诏。

无论是屏幕上01代码拼成的像素方块,还是此时乔宿辉嘴角飘出来的两个音节,都砸得吴溟晕头转向,心跳加速。

原来认出我来了啊。

好像是干了一瓶苹果醋之后又喝了口雪碧,酸得发苦,又甜得冒泡。

不知何时,吴溟已经半蹲在椅子面前,上半身靠在乔宿辉的怀里,一手挡在面前,一手和乔宿辉十指相扣。

乔宿辉揉了揉吴溟的头顶,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向上抬头,露出小半张脸。

哎呀,眼圈已经这么红了,嘴角却还是绷的紧紧的,看上去像一只往怀里拱的猫猫。

乔宿辉摸了摸吴溟的脸,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乔宿辉俯下身子吻了下吴溟的眼角。

是雪碧震荡过后爆炸的声音。

乔宿辉像一阵飓风,猛烈而不讲道理,把任何酝酿中的情绪撕得粉碎,然后温温柔柔地降下一场雨。

吴溟没有发出声响,只是呼吸停滞了几秒,紧扣的双手又加重了力道。

如果像千万个短暂交叉的平行线,人海茫茫他和乔宿辉再见的可能不到万分之一,也许擦肩而过,也许根本就相隔万里。

也许他真的是绛珠仙草,否则怎么解释命运的线除了直线之外还有曲线。

象征吴溟的线画了个圆弧,就像是麦哲伦船队必定重回到原点一样,必然和乔宿辉的那条相交。

别哭啊。乔宿辉的手指又抚上了吴溟的眼角。

吴溟用袖子胡乱抹了下脸,抬起眼看乔宿辉时眼睛里还带着一层水光,不一会又涌上了泪水。吴溟伸出手臂挡住了乔宿辉的视线。

网吧四下无人的角落,只能听见几声吸鼻子的声音。

算了哭吧哭吧。乔宿辉把手搭在吴溟的发顶。

鼠标落下。

面前屏幕上的id一闪,变成了两个字。

诏索。

是乔宿辉亲手改回来的。

吴溟握着鼠标的手有点不知所措,无意识地转动这轮轴,看着这两个字飘上飘下。

很熟悉的名字,因为这两个字陪他走过开荒年代,也有点陌生,因为记忆中的读音终于在眼前重现。

“你……”吴溟想开口。

但眼神和乔宿辉相撞又飞速瞟向其他地方。

“你怎么认出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结尾补了个欲盖弥彰的咳嗽。

“直觉,”乔宿辉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你信吗?”

吴溟刚想说信。

乔宿辉又补上了一句,“你跟诏索真的太像了。”

还记得我。

好高兴。

吴溟的心脏里扑棱一声开出了一朵花。

乔宿辉点了支烟,细长的烟杆飘出袅袅的白色雾气。此时手机振动,周游星的电话打了过来。

乔宿辉把手机塞到颈窝里,按了电脑的关机键,叼着烟吐字不清地回答着。

乔哥我到了,你在哪里呀。

d区这边,马上出来了,等我一会。

乔宿辉语气一顿。

吴溟叼了一支烟凑了上来,眼睛微垂,烟头相碰,微微吸了一口气,火光从相触的部位跳跃到吴溟这边的烟杆上。

距离很近。

呼吸都会牵动一方的空气,划出涟漪。

睫毛颤动的弧度尽收眼底。

烟雾缭绕,灯光昏暗。

乔宿辉吸了一口烟,单手握住吴溟的下巴,眼神褪去了平时的懒散平淡,变得意味深长而蛊惑人心。

吴溟拿下了叼在嘴角的烟。

唇瓣贴合到一起的时候,吴溟呼吸彻底变乱。顺从地迎合乔宿辉的动作,乖乖张开嘴,薄荷糖混杂着烟味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乔宿辉半闭着眼,又将嘴里含着的一口烟渡了过去,然后在吴溟的唇瓣上“啾”了一口,笑眯眯地松开了吴溟的下巴。

“怎么样?”乔宿辉在烟雾缭绕之后逗弄似的摸了摸吴溟的嘴角。

“还想亲。”吴溟的耳尖红的滴血,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乔宿辉。

真的很好亲,会上瘾。

刚才在渡气的时候舌尖不小心相碰,电流从舌尖直窜到大脑,指尖都酥麻得发抖。

仅仅是简单的双唇相贴,干燥温暖的唇瓣相互摩擦,都有热流从小腹涌动到胸膛,填满半个心脏,液体在晃荡,呼吸滚烫。

好想一直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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