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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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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力道再度加重,在对方绝望的求饶声中,他轻飘飘抛出一句——“下次拿人东西前,记得先做好功课,不过你没有下次了。”言罢,邵揽余掉转刀柄方向,刀尖朝下,半点不费力地插进了黄毛心脏。动脉血飚出,老头背心霎时濡染成了鲜红色。黄毛猛烈抽搐两下,瞳孔失焦,睁着眼没了呼吸。尤澄表迅即定格,双眼一眨未眨,泪水直直落了下来。寂静良久,长得不见尽头的道路上,蓦地传来重型机车的噪耳轰鸣。费慎收枪放了女孩,转眼的功夫,一辆黑色重摩凭空冒出,竟是斜着从眼前铲了过来。费慎反应极为迅速,一把推开发愣的尤澄,自己借力腾空飞扑去旁边,就地滚身躲掉了来势汹汹的摩托车。未等费慎喘息,车上滚下来一人,拔出尖锐匕首逼近他,毫不手软直击要害之处。费慎单膝跪地,身体后仰避开这一击,反手就要掏枪,却没想到慢了一拍。戴头盔的男人提前预判他的动作,抬腿横扫,用力一脚踢在了手腕上。费慎吃痛,一下没摸到枪,面无表情后退想拉开距离。然而眼前这不知哪冒出的头盔男相当难缠,始终将距离控制在咫尺内,并且身手意外地出色,格斗技能娴熟且凶狠。费慎吃了手上没武器的亏,好几次差点让对方抹了脖子。他一咬牙,送出胳膊让对方划开一刀,趁机掰住头盔男手腕,利落卸了匕首。这下谁都没了武器,只靠赤手空拳近身搏斗,一时之间不分上下。另一边尤澄傻了许久,偷偷跑去失血昏迷的乌宝身边,意图抱起人逃走。谁知弯腰的瞬间,被人扯住后衣领直起身,踉跄一步,颈间倏然传来疼痛,纤细的脖子让一只大手掐住了。她吓得尖叫起来,正与费慎缠斗得厉害的男人,听见这声尖叫,出手迟疑了半秒。近身格斗容不得失误,这半秒迟疑令他错失机会,后腰被费慎重重一踹,身体猛然趔趄,头盔掉落下去。紧接着,脑袋被硬邦邦的枪口抵住了。“不要!别杀他!”先前始终跋扈泼辣的尤澄,连黄毛的惨死都没能让她屈服,却在看见男人有了生命危险那一刻,蓦然慌了阵脚。她大声连续制止,顾不上颈间危险的禁锢,急切掏出口袋里的钱包和通行证,一块儿扔了出去,声带哭腔道——“我还给你们,还给你们!这通行证早就消了磁,根本没用了,钱你们也拿走,我全都不要了,求求你们别杀他!别杀他!” 恻隐之心头盔掀开后,露出了男人本来的面目。一张极其普通的脸,五官平平毫无特色,放进人群中会立马消失,即便多看两眼也记不住的那种普通。

然而他眉宇间神态平和,与刚才打斗时展现出来的狠辣干脆,完全不像是同一人。男人对抵在脑门上、随时可能致命的武器视若无睹,定定凝视痛哭的尤澄,神情严肃诘问——“你又去干那件事了?”“那件事”指的是什么,显而易见。尤澄小声抽噎,将脸偏向一边,好似不愿意直面男人,又或者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钱包与通行证刚好掉在脚边,男人弯腰捡起两样物品,随意翻看了会儿。“你们的?”他问道。费慎反问:“请问你哪位?”男人不答,把通行证塞回钱包,反手扔进他怀里。邵揽余冲费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人,自己却依旧握住尤澄脖子上的命门没放。费慎依言办事,自发往边上走了半米,站在一个能观察到所有人反应的位置,以防突发状况。男人干脆利索:“给个地址,明天把通行证还给你们。”随后再看向邵揽余:“现在能放开她了吗?”邵揽余说:“我怎么相信你?”尤州通行证向来被戏称为边境线的高奢侈品之一,因为其价格不仅贵得离谱,而且买卖渠道复杂繁琐。由于限制了名额,通常是有价无市,购买困难。此人一下答应得如此痛快,若不是在吹牛诓骗,说明对方来路定然不简单。男人一摸手腕,扯了个东西下来,扔向斜前方的费慎。“不需要信我,信这个就可以。”费慎扫了眼手里接住的物品,是条木珠手串,其中一颗木珠上刻了火焰图案。以往训练的过程中,毒刺公司给队员们科普过相关知识,因此费慎一眼认出,木珠上是白焰的标志性图纹。而且这条手链,并非随随便便是个人就能戴的,必须得是组织里有些身份的人才行。手链珠子由檀木制成,原料稀缺且造价昂贵,基本做不了假。费慎对邵揽余说:“白焰。”简单两个字,邵揽余立即明白过来。他没怀疑费慎所说内容的真实性,言而有信松掉了尤澄颈脖。手上没使多大劲,行动自由后尤澄咳都没咳一声。她胡乱擦掉眼角的泪,站在原地不动,专心致志盯着男人的脸看。那抹眼神,不像在看救命恩人,反倒是有着旧怨的仇人,目光复杂且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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