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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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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宫外传来消息,侯夫人昨夜、昨夜受了伤……”高彦昭一句话说的七零八落,胆战心惊。天子缓缓抬眸,眸中冷的像是一把刀,一刀刀凌迟在高彦昭身上。乐嫣独自忍受了一夜。往日那个喜好哭, 怕疼的姑娘,这日手划破了一道伤口,她竟也一点儿也没觉得疼。约莫是心里有一道更疼的伤口。手掌心的伤口十分重, 郎中取出瓷片来时, 还有碎片落在里面。是郎中取来镊子, 拿着火上烧干净, 替她夹出来。好在乐嫣这日浑浑噩噩, 许是整夜的声嘶力竭,如今倒是叫她没了什么力气, 连察觉疼痛的力气也没了。卢恒踏进房间时, 原本安安静静的乐嫣却忽地发疯一般, 将他往外赶,她不顾及自己才包扎好的手臂。“你滚!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她脾气虽算不得恭顺, 时常都是温和的, 便是发小脾气也常年是夫妻私底下的, 少叫旁人瞧见。乐嫣今日这幅歇斯底里,万念俱灰的模样, 吓坏了周遭侍奉的婢女。一个个围上前来安慰她, 一个个想方设法将卢恒阻挡在珠帘外。卢恒亦是不再踏入。他站在那里, 亦是有些无措, 若说后悔,定然是有的, 谁曾想到乐嫣会受伤?可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他只担忧她的伤口,方才不慎按在碎瓷上, 流了许多血。不知过了多久, 乐嫣重新安静下来,内室里静悄悄的。安静的能传出乐嫣的气息声。她似乎睡着了, 却睡得不安稳,许是疼的,呼吸中又紧又沉,像是压抑着无穷无尽的痛苦。不知过了何时,卢恒身边的长随走过来。“侯爷,到了上朝的时辰了。”……几乎是卢恒前脚出门,后脚床上沉沉昏睡的乐嫣猛地睁开眼眸。她踉踉跄跄穿了衣裳跑出卢府。她一刻都不想继续多待。……天气尚早,还有几分阴沉沉的。好在宵禁早过。乐嫣一路走的冲忙,无须旁人引路,乐嫣沿着纵横交错的街坊,重新走到那间阔别好些年的公主府。七年前,她从这里离开时,才只有小小一个。如今的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娉娉袅袅的娘子。府上依旧,高门大第,重宇别院,内中静室高斋,层楼叠榭。不过与以往不同,如今则是人去楼空。不过这般无人,与乐嫣来说,倒算是欣慰了。公主府,公主去世后朝廷便收了回去,如今也两年多了,竟还没被赏赐出去,内里仍是保留着以前的亭台楼阁,曾经的花草树木。许多模样都没有改变。变的是这遍地的荒草丛生。其实统共也才没几年,失去了人迹,野草便开始疯长,藤曼高攀。许多不知名的野草灌丛长得比她人都要高,郁郁的一片。守意一路跟着她,直到跟着她越走越深,连守意素来大胆的都渐渐害怕起来。她瞧着乐嫣手袖被染红的一片,便要将她往回拉。“娘子,你先回去包扎一下伤口吧,等伤口包扎好了,你想去哪里,奴婢都陪着您去哪里。”“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陪着您闯进去。您身后有我们呢。”守意哀其不争,只觉得娘子不该为了一个姑爷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可其实无人知晓,往往一段感情的最后,难过的并不是那个人的离去。乐嫣痛苦的,一直是付出的满腔真心和岁月。

再来一次,她肯定已经给不出真心了,因为已经没有了。胸膛里只剩黑黝黝的一个空洞。卢恒拿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却给了她两年的破铜烂铁。乐嫣站在垂花门下,仰头看着,看着廊道边上,那颗她小时候种的石榴树。当时,她只是一时新奇,将自己吃过的石榴子种了进去,听着婢女们的话,偶尔亲自过来给她浇水施肥。可一两年间,那颗小石榴树都要死不活的模样,看不见希望,乐嫣渐渐的也丧失了最初的兴趣,再没管过它。而如今,这颗石榴树竟早在她不在的岁月里长的枝繁叶茂,长得枝桠粗壮,遮天蔽日。乐嫣走到树下,瞧着树上一个个小小的才生长出来的石榴,哑着声说:“我不是为了他。”她只是不想再留在那里。她忍耐了一夜,如今好不容易天亮了,想回到自己的家罢了。可乐嫣挣扎出来了,却发现这地方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她回到了她的家,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家了……她的闺房前,亦是杂草丛生,乐嫣甚至不敢踏进一步。……宫内人赶到时,淮阳侯夫人的人影早已瞧不见了。只见那个一问三不知的婢女。婢女一连懵懂,指着乐嫣最后消失的方向:“方才我还与娘子在这儿,后面蚊子太多了,我低头在香囊里寻熏香的功夫,一抬眸娘子就不知跑去了哪里……”高彦昭一见后面跨步跟来的皇帝面色铁青,当即将锅先丢给守意。“你这丫鬟真是怎么办事的,你的主子你竟然也看不住!”“这房子这么久不住人,谁知晓有没有蛇虫!还不快点寻人!”皇帝瞧见此处荒芜的公主府,面容静静的瞧不出心中的着急。夫妻二人闹出如此模样,皇帝以为自己会窃喜,窃喜二人间感情根本没她说的那般好。不过一想到她受了伤,什么窃喜都发不出了。只满心想着,她如今为何要躲起来?是躲着淮阳侯吗?还是她生出了不好的念头?做了十几载威武大将军,又当了整整五载天子的男人,面上不显,背地里却慌张的生出一背的汗。“就这么十几个人,够找什么,快去把禁卫营的人找来!”禁卫营三千人,真找来能把公主府的蚊子都给一个个关押起来了。尚宝德连忙劝阻:“哎呦圣上!这可万万使不得!”这般搜查令一发出去,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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