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事总是诗(2 / 2)
排水问题,阳光也照不进来,不暗是不可能的好在邓典的床很干净,枕头是荞麦芯的,有一点清淡的荞麦香,只是这样暗的地方,拿着白手帕擦头发的你便有点像女鬼。你把帕子扔床上,打开窗户透风,百无聊赖地盘腿坐着邓典回来时换好了衣服,你正想问怎么要这么久,突然眼尖地看到少年腕上一抹红,之前还没有的,奇怪地拽过来验看,掩在袖里的腕子溃红一片,分明是烫伤一会不见就变成这个样子,而且光看他表情还猜不出什么。你吹了吹,少年双颊泛起一层薄红,应当是害处泛痒。不过痒也不能抓,抓了就会溃烂,你心中可怜,问他备没备伤药邓典轻轻说:“平月姑娘,不碍事的。是我自己添茶不小心。”好在你不守规矩,自己翻到了药瓶,拔掉塞子嗅闻,是积雪草的味道,也可将就用用“你不是说今天不当值吗?”你纳闷,倒出一枚小药丸子,捏成齑粉,轻轻揉在红溃处药粉清清凉凉,有镇定舒缓之效,上药的指腹却是温热的,碰撞在火辣辣的烫伤上,似乎要百感交汇。他抿唇,半晌才说:“我年纪小,帮哥哥们做些也没什么的……”手腕上完药就不疼了,就是有点凉凉的辣。你把玩着他的手,他反应过来,白皙的脸晕开红霞,当真姣若好女你唔了一声:“可你刚刚水里扑腾过来,他们好手好脚,要你帮什么呢?”邓典沉默,你笑了一下,“我有个师弟,和你现在很像,和他说话,十句里有五句都是这个反应。你不能待在这了,再待下去,也要变得和我师弟一样讨人厌了。”“小人……”他的声音像被七月炙阳照过的甘泉,清澈,动听,难得的是没有其他内侍的尖细娘气。你想,大约就是与其他宦官不同,才要活得这么辛苦人和人之间的所有矛盾,总绕不开不同二字,难怪姜逾白情动时也不敢衣衫尽褪,连不明人心险恶的蛇妖也知,只要不同,就会召来厌恶“别担心,六殿下人很好。”你随意地说,不说凭你的交情,就是邓典救了顾珵一命,这点恩典也是讨得来的“我会回禀宫正司,将你调到蓬莱殿。那里没有人会麻烦你帮忙,”你找了找,摸出一块顾珵给你的金牌,这个应当就可以了,“啊,还要一味专治烫伤的药,伤好前都得休息,不可以当差。”“姑娘如此照拂小人……”邓典黑白分明的眼垂下,鸦睫轻颤似蝶,“小人无能,无以为报。”你怪道:“刚刚还衔环相报,怎么现在变成无以为报了。”他的眸有一层澄澈的水光,欲语还休,你知道这小黄门日子不易,对别人的善意总有一种害怕无法回报的忧心,故主动打趣道:“怎么会无以为报,你可以以身相许呀,我家人口简单,我自己就能做主。”他的耳根红热一片,眸光隐隐在颤,“姑娘不要开玩笑了,小人被卖到了宫里…是宫里的人。”“咦,你在嫌弃我没钱么?”你总算体会到水笙视钱财如粪土的感觉,托着腮调戏这漂亮少年,“好啊,之前还说要报答,现在就嫌弃我没钱,哼。”“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焦急地抬眼,撞进你萧散的目光里,“我是…是阉人…是不能和姑娘家…成、成亲的…”“好啦,看把你急的,不逗你了。”他一句话都说不全了,你也收了带小孩玩的心思,笑着问:“你在国文馆当差,那是识字的咯?”他垂着头,声若蚊呐,“嗯,略识得几个字。”“太好啦,拜托你帮我找本书,就是我需要的报答啦。”今天这出战宛城虽好,可惜没看完,你心里痒痒,就跟晚上想鲛珠记一样你拉过他的手,笑道:“考考你,我写在你手里,看你猜得对不对。”掌心传来轻轻柔柔的比划,邓典努力地集中心神,仿佛面对的是什么金銮殿试,连鼻尖都沁出了一滴小汗“这是……”他犹疑着,“鲛珠记?”你脸色一沉,他立即惭愧地噤声“噗。”你噗嗤一声笑出来,“小乖,这个表情太可爱了,快点搬来蓬莱宫和我玩。”他点点头,似乎还没能从你的变脸中回味过来,兀自纠结着,“是《鲛珠记》,对么?”“对极对极,就是鲛珠记。”你捏捏他的脸,又起了一点恶作剧的坏心思,“必须找到噢,要是找不到,我就让六殿下把你赐给我,到时候你只能离开皇宫,跟着我住小土屋。”他的脸像个熟透的番茄,嗫嚅着说不出话,但是因为你说过不喜欢沉默,所以憋了半天,只说:“我会尽力的。”很久之后,你有一次喝多了,数落邓典开不起玩笑,总是两句就着急,生怕不能和你撇清关系那时已经长高许多,眉目阴柔的少年忽然低低说:“我愿意的。”“真的嘛?”你以为他是说愿意同你玩闹,并不放心上。却不想那个少年只是连你的玩话都当了真,试图用短暂的一生来铭记你的经过“真的。”不管是土屋、草屋、茅屋,他一直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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