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冰激凌玩具熊幸运抽奖(2 / 2)
起头,圆溜溜的黑眼睛望向喻南深的方向,另一只爪子举起了个小木牌,木牌上的字体歪歪扭扭:幸运抽奖箱。
“让我抽?”喻南深指了指自己。
大熊玩偶用力地点点头。
喻南深:“你一直在这里?”
大熊玩偶更用力地点头。
“那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男孩子在这里?比我高一点,绿色眼睛,黑色头发。”
大熊玩偶抗议地举起木牌,把幸运抽奖箱五个字晃来晃去。
喻南深不想耗费时间,转身要走。
大熊玩偶赶紧揪住他衣角,喻南深回头,这次大熊玩偶举牌可没那么气势汹汹了,蔫蔫儿的,举木牌像举白旗。
木牌上的字变了:你抽完我就告诉你。
喻南深对这些神神叨叨的小把戏没兴趣,去意不改,大熊玩偶慌了,死死地拽住他衣摆不放他走,小木牌摇得快快的,像个小风车。
喻南深回头和这只犟大熊对视了十秒钟,认输一般叹了口气,将手伸进了木箱顶端开的口。
虽然这只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玩偶,可无端地,喻南深从它那么执着地要自己抽一奖的动作时,似乎窥见了熊脑袋那固定微笑里的可怜巴巴,好像它真是从童话世界里钻出来的一只熊仔,带着自己特殊的使命来到这场人间。
喻南深的手摸到好多纸条,他随手一抓,抽出一张。
上面写着——今天是你的超级幸运日。
喻南深瞥了一眼就抬头去看这只大熊,抬抬下巴,示意它兑现诺言。
大熊挠挠脑袋,再次举起了木牌。
字又变了:
“闭上眼,你想的事情就会出现。”
喻南深本来就不信这熊能把盛皓城藏哪里去,可也许是他今天怀有重重心事,无端的迷茫在一瞬取代了本有的理智,又或者是那团白白的纸条上“今天是你的超级幸运日”让他乱了阵脚,在那么一刻,他信了这只无厘头的熊说的无厘头的话。
他闭上眼,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只听黑暗里有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哥,可以睁眼啦!”
喻南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睁开眼——
他看见少年眼眸带着璀璨如星的笑意坐在焦糖黄色的棕熊玩偶服里,熊头套被他摘到一边,脸被不透气的头套闷得粉润润的,头发丝残留着被头套压得微微凌乱的弧度,盛皓城把箱子举到喻南深的鼻畔,桃色的唇弯起来,亮出雪白的虎牙,笑得十分少年气。
“我就是你超级幸运日里的超级幸运!”
少年和男孩,用情总是深,也不管在对方眼里是不是和破铜烂铁没什么差别,总之他一腔真心就是这么赤裸裸地全捧出去给那个人了。
喻南深看着他,眼睛比嘴角先笑了。
盛皓城蹦起来,把手扬得高高的,好像准备航海前加油打气的舵手:“请问小喻主席,愿不愿意和超级幸运去坐缆车呢?”
他哪里需要回答呢?喻南深今天就是他盛皓城的小朋友,小朋友无论多冷淡多不可靠近,都是他独一无二,喜欢得不得了的小朋友。
园内的喇叭闪过滋滋的电流声,面向全体的广播开始播报:“请有意乘坐缆车的乘客注意,登山缆车将在十九时整停运,请有意乘坐的乘客把握时间,谢谢。”
喻南深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终端,现在是十八点四十分,他们现在在森林区,距登山缆车所在的海洋区有好大一段距离。
盛皓城不在乎地笑笑,很自然地拉过喻南深的手:“我们坐缆车上去雪域区玩,玩完坐雪上列车回家,行不行?”
这一次,抓住的不是手腕,而是手心。
喻南深心乱如麻,他不能看盛皓城的眼睛,他看不了。盛皓城此刻的眼睛太干净了,那一片深绿好似无人涉足的原始密林,纯净而自然,从未遭受过人为的苦难,充满着一片蓬勃的生命力。
盛皓城拉着喻南深,就这么快跑起来。
他们一前一后,跑过无数游乐设施,跑过无数男女小孩,好像把一切阻扰他们的东西都遥遥地甩在身后。那么多景色被晚风从喻南深身侧吹过,他一个也没有注意,他目光唯一的靶心是盛皓城的后脑勺,他看见盛皓城的黑发随着动作高高扬起又高高落下,好似神鸦的羽毛。
如果这是一幕电影,那应该它的拍摄手法一定是一镜到底,喻南深的眼睛就是摄像头,无论哪一帧都有盛皓城的背影,每一瞬都被拉得好长好长。
明明已经失去了以前遇见盛皓城的记忆,可喻南深忽而恍惚了,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盛皓城就这么牵住他的手往前方决绝地跑去。
他想不起来那是早春还是晚秋,想不起来那是草原还是花海,唯独想起来是他和盛皓城交错着的掌心,依然是那么温暖滚烫,是那么毅然决然地把喻南深拉回到了这个蒸腾着阳光与明亮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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