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鬼(六)驯服(跪地爬行)(2 / 3)
传来的令人牙酸的尖叫声,他被震得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来减弱那骇人的音浪。
百鬼夜哭,听上去渗人无比。
祁笙依旧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若纸,但举手投足中露出来的危险感却在整个鬼域之上。
鬼域扭曲着,似乎想要吞噬其中那个蔑视它的人,但却被肢解得千疮百孔,马上驯服似的平静下来,似乎连头顶上常年不透光的黑幕都黯淡了不少。
“谈话继续。”
祁笙低头看向白浔:
“你要懂得,不是我好心,是你根本就没有选择,如果我要你死,你现在早就魂飞魄散,连轮回都入不了。”
“但我还不想让你死,为此,我需要一直让你维持一线希望,让你有足够的理由和动力继续这场游戏,你要付出的代价从头到尾就没有变过,那就是你拼尽全力,用那根骨头似的道具……如果你还有的话……或者用你的命,逗我开心,懂了吗?”
他伸手按向白浔的头,冰凉的手贴上白浔的后颈,姿势亲热,嘴里的话却寒凉无比:
“你是我养出来的伥鬼,从头到尾,不过是摇尾乞怜博取我一点兴趣的可怜虫,我希望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看向发着抖的白浔,不吝惜打破他最后一点希望。
“看到这东西了吗?”
祁笙把玉环放在白浔的眼前,白玉做的环在他手中,竟是分不清哪个更白一些。
“你以为真有什么东西能让鬼拥有实体?你所用的身体里,用的是我的腿骨磨成的粉,是我的血肉——”
如果换个懂行的人在这里,他一定会大惊失色,让鬼拥有人身,是几乎没人敢想、也没人敢做的突破,不谈伦理道德,仅仅是这个行为本身,就足够疯狂、更不提其中的种种操作……堪称不可能实现的臆想。
但祁笙说得轻描淡写,白浔也就听得浑浑噩噩,只是脸色越发衰败。
伴随着祁笙的最后一句话,他整个人都是一抖:
“——所以,你,是我的作品。”
祁笙把白浔的头移向靠近自己的方向,冰凉的唇印在他的额头,白浔整个人都在他的臂弯里颤抖。
白浔曾经听过这样的说法,亲吻嘴唇是喜爱,亲吻手指是崇拜,而落在额头的吻,则表达了一种上级对下级的庇护。
他感受着自己额头上那冰凉得完全不像是一个吻的触碰,嘴唇微微颤抖。
祁笙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乖一点,虽然你笨得不像是我的作品,但你是目前为止我最喜爱的一个,在我对你的兴趣没有消失之前,我不会再让你陷入那样的境地。”
白浔这才有点恍惚地明白,祁笙一开始就不是要自己的命。
但他想要做的事情比那恶劣千百倍,他要折断自己的羽翼,把自己永久地置于他的掌控之下。
这个猜想才产生,就把他骇出了一背的冷汗。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几乎都在提醒他:
跑、现在就跑,离这个人越远越好,他比恶鬼还要恐怖!
他不良于行,只要自己跑得够快、够出乎他的意料——
白浔把头一侧,立刻就向着祁笙的后方猛地一窜,他现在还是鬼身,动作比人形要快上不少,也更加有力,方才祁笙用红线的时候他就观察过了,红线虽然密集,但仍有一个死角,那就是祁笙的后背!
而自己只要动作够快,祁笙总需要一个控制轮椅掉头的时间……
但等到出逃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另外几个人被他抛弃在了走廊上,逃命的冲动终究让他放弃了一切,愧疚感至只是露头了短短一瞬,就被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恐惧盖过。
白浔听到了呼呼的风声,听到了鬼的尖叫声,听到了祁笙的——笑声。
笑声?
分明是极低极低的声音,却精准盖过了风声和鬼叫,传到了白浔的耳朵里。
当鬼之后,白浔的五感都被放大了不少——他分明没有听到轮椅调头的声音。
空气中忽然蔓延开一股血的味道,钻入白浔的鼻腔。
那个味道初闻并没有多少特殊,但似乎后劲很大,仅仅是闻一下,就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血管里钻。
白浔逃跑的脚步被迫停下。
他迟疑着转过头去,祁笙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眼前就是校门。
校门啊,外面是阳光,是花香,只要再多走一段路,他或许就能彻底逃离祁笙的掌控,走出黑暗的鬼域,投身光明……
但他的脚步还是停住了,连迈开腿也困难。
短短的几分钟,他用鬼身狂奔了近千米,他分明已经快要逃出去了,却被这气味勾着,下意识开始分泌口水。
“咕噜咕噜”
白浔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那味道像是无数双手在他的心里抓挠,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瘾,仅仅是闻到,就感觉到全身的肌肉都开始发痒。
整个人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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