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理性派（2 / 3）

不是一般的大，风舒翼虽然见猎心喜，却也忍不住在这过于真实的浓郁兽味中无奈皱了皱眉。

不过接下来他就闻不到狼妖的气味了，他扬声疑道：“路克斯？”四下里却未见人影。

“要看它起来走走吗？”执政官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响起，“这是芬里尔。”

他说罢，巨狼便有了苏醒的迹象，一脸惺忪地抬起脑袋之后，足以吞噬天地的巨口张开打了个哈欠，发出振聋发聩的哈气声。

芬里尔的四肢撑起了强壮身躯，伸过一个懒腰之后原地盘桓活动了一番肢体，一边大力甩了甩脑袋、抖落一身被毛上融雪所化的细小液滴，终于睁开双眼。

浅金色的狼瞳十足妖异，那冷冽视线正正对着风舒翼所在的位置，芬里尔却好似什么也没看到，一扭头就往北方之北而去。

“它看不到我们也感知不到我们，过来吧，让它捎我们一程。”

芬里尔当下步伐悠闲，轻易便能追上，风舒翼看见路克斯正负手稳当当站在巨狼顶心脸色平淡遥望过来。

于是风舒翼在执政官身边落下：“去哪里？”他觉得有些晃，干脆盘腿坐下。

“我没有给它设定路线，”路克斯说，“看看它会带我们去哪儿吧。”

狼的表层被毛较为粗硬，怪扎人的，风舒翼试着用手脚将周遭的狼毛压倒一片，不过他还没弄妥，身边一块区域的表层狼毛就消失了只剩下软而致密的内层皮毛，平顺无害。

“听闻你们‘海神号’至今仍在寻找宜居星球却无果，如果有一个机会，你们可以一辈子生活在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美好世界，再也不必流浪……你们会愿意接受吗？”路克斯忽然问。

风舒翼闻言冷冷笑了一下：“需要躺在营养液里大脑插管才能进入的那种美好世界？”

路克斯辗然微笑：“如果你们不知道一切是假的呢？”

“假的就是假的，这种自欺欺人的慰藉有什么用？”风舒翼手臂架在屈起的那条腿上，眼中毫无兴趣。

“是吗，”路克斯道，“可是人类早在二十一世纪中叶就开始在仿生智能人身上寻找慰藉和寄托，用臻至化境的3D打印结合庞杂繁复的精密算法，和美之家、完美朋友、满分恋人，甚至让逝者‘起死回生’——无论是定制还是复元，为了满足人类的需求，人工智能几乎做到了极致；人类还学会通过脑芯片完美地改编自己的记忆、处理外界的信息，确保自己不会知晓身边亲密之人是‘虚假的’、‘人造的’……”

风舒翼身形微微一僵，因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未见任何一人拒绝得了这样的幸福和快乐。”路克斯慢条斯理说完。

风舒翼嘴角绷起——他母亲的家族就成就于仿生AI这一产业，第一代积累的财富就已是天文数字，难道还不够说明人类对之的需求与沉醉？

“你们智能很享受证实人性不堪一击的时刻，是吗？”风舒翼咬着牙沉声道。

“你忘了，我们不具有喜怒哀乐等等情绪，何谈享受？我们也不批判，只是阐述客观事实，”路克斯回答，“你或许确定了自己的答案，但你能确定你的伙伴们的答案吗？”

风舒翼听不下去，心中怒火同身体一起“腾”地站了起来，语气森冷逼近路克斯：“我脾气不比我的寄生好，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路克斯微微转过脸来望着他不掩凶煞之意的双眼：“我会帮你。”

风舒翼皱眉：“什么？”

此刻芬里尔似乎觉得耳朵不适，狠狠抖动了狼耳的同时又甩了一下头，毫无防备的风舒翼几乎要被摔出去，却被及时出手的路克斯牢牢揽住收近身侧！

——风舒翼已然身体快于大脑，出手扼碎了路克斯咽喉要害。

而后他目睹着那没有流出一滴血的破碎伤口缓缓在自己掌下弥合，脸色难看地将视线移向了路克斯脸孔。

“致力于克服那些根本的弱点吧，这些外来的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

路克斯微垂着眼帘，近在咫尺地凝视着他，这眼神中仿佛空无一物，又仿佛同时包含了漠然、理性、悲悯与柔情。

风舒翼被动地贴着他身体，微仰着神情并未和缓的脸，没有动作，也没有眨眼。

“交给我吧，我愿意全然配合——如你的寄生所言，而你也心知肚明，这的确就是最优解。”

……

风舒翼蹙着眉抿着唇，控制住嗓子里的声响在上方挥洒汗水，一边在心里骂“合着就他妈全靠老子自己卖力”一边又认命地给寄生大爷攒粮，偶尔低头却见下方的路克斯神情凝重只是紧紧盯着自己看，没有丝毫人类在此事中应有的生动表情——

一人一机这情形浑似包办婚姻还被迫公开圆房现场，各自饮恨、忍辱交差。

虽然身体上此刻不可能退烧，但风舒翼觉得自己心理上登时差点就萎了，没好气地发笑嘲讽道：“你这是在做数据采集？既然要帮忙能不能有点表情、偶尔动一动，非得时时刻刻提醒老子骑的是个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