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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动不动,也没有伸手去接。僵持了一会儿,他把两叠钱都收好,分别放在左右两个口袋里,问我要不要去他家洗个澡。
“不。”我说。
“你身上的味道……可以直接回家吗?”他问。这使我犹豫了,最终同意了他的建议。路上,西里安明显心情不错,而我感觉很不好。
西里安竟然靠倒卖尸体给医学生赚钱,我忍不住想,他每天都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是因为偷盗尸体很累吗?
“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说,“你再威胁我也没有用,我不害怕跟你鱼死网破。”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威胁?”
我也几乎开始吃惊了。如果今天下午那么低级的恐吓手段还不算威胁,什么才算?难道真的要掏出枪来吗?
“我的玻璃,”我说,“你还是把钱给我吧,毕竟一块玻璃也并不便宜。”
西里安停下车,把钱递给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以为你是自愿的。”
“怎么会有人自愿干他妈的这种事?!”
“可是你都自愿跟我上床了啊。”
……再跟他多说一句,我就要气急攻心引发过呼吸症状了。然而,西里安这一连串的表现都好像真的对我的玻璃被砸破这件事毫不知情,可是不是他还能是谁?探长的那群跟班,甚至连葬礼都没有露面。
在他家院子里停下车,我对他说:“你就这样小跑进门。”
他瞅了我一眼,照做了,跑起步来也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和我下午听到的似乎并不一样。我把困惑咽下去,借用他家的浴室冲了个澡,外套上沾染的味道久久不散,西里安主动提出要帮我洗,我就把衣服脱在他家,打算穿着单衣回去。
“你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问他。我当然指的是倒卖尸体的事。
西里安递给我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捧着杯子,眼睑低垂。
“我需要钱,”他说,“我妈妈病了,癌症。我没有钱。”
说完,他就自顾自陷入了回忆当中,一瞬间皱着眉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然后又归于普通的、因为太过于长久而不再那么浓烈的哀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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