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1 / 2)
重华是被啾啾的鸟鸣声吵醒的,醒来时破天荒地觉得浑身僵硬地难受。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却发现手腕脚踝俱都被碗口粗的链条牢牢缚住。银色的链条在阳光下闪现出道道云纹,以重华的眼界,立刻就辨认出这是号称玄光世界至坚至硬的熔云铁。
这情景实在太过离奇,以至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讶异。
而当他发现自己的丹田空空如也、平日充盈的法力消失地无影无踪时,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麒南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心爱的人闭目不动,只是额头不断有豆大的汗珠冒出。
他立时就知道重华是在尝试凝聚法力,下意识出声阻止:“没有用的。”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知道重华是怎样心高气傲的人,说不定就会被自己这一句话激起逆反之心,强行调动法力。
所幸重华并没有那么冲动。不过片刻,他便睁开眼睛,看向麒南的目光也十分平静——或者说,太过平静了,甚至让麒南觉得对方已然透过华丽的皮囊,看到了自己卑劣的内心。
“怎么做到的?”
“什么?”麒南一时没反应过来。
重华也没有不耐烦,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的法力,你是怎么做到的。”
麒南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落荒而逃。
“我……我在那根蜡烛里掺了乌夜啼。”
乌夜啼是一种秘药,会侵蚀修者的丹田,将其修炼出的法力重新转化为天地元气,其名取自乌臼夜啼。
玄光大陆多数鸟类都是昼出夜宿,唯有乌臼鸟喜三更啼鸣,不知惊散多少露水情缘。而那以“乌夜啼”命名的秘药在“拆情缘”这一行则更为臭名昭着——此毒下毒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论是吸入乌夜啼焚烧后的气体还是吃下掺了乌夜啼的食物都会让人中毒,但若想毒药生效,无一例外施毒者必须在一个时辰内与中毒者交合。
此时回想起来,重华不得不承认,是他过于托大了。乌夜啼焚烧后的气味虽然隐蔽,甚至还被暮云草的清香所遮掩,他也不该完全无法察觉才对。
是他太过自大,根本没考虑过被枕边人背叛这种可能,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给我一个理由,”重华叹了口气,道。
麒南恋恋不舍地收回凝视对方的视线,偏过头笑了:“理由?难道不是应该你先给我一个理由么?”
“我不问你为何要挑起龙凤二族的争端,我麒麟一族又有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何要残害我的族人?”
重华讶然挑眉。
“觉得惊讶?觉得这不是我该说出口的话?”麒南忍不住冷笑,“我当了那么多年的族长,你还当我是那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幼崽?”
怔愣半晌,重华摇头道:“……是我疏忽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你这样的存在,本也不会考虑我们的感受。”
“你喜欢我单纯,我就装出不知世事的样子;你喜欢我热情,我再累也不敢在你面前露出冷淡来。”
麒南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是我服侍你还不够殷勤周到么?是我还有哪里没让你满意么?你残害我的族人时,有没有那么一星半点,考虑过我的感受?”
一开始,麒南并没有怀疑到重华身上。
他知道重华身份莫测。他自己本就是天地开辟时的造化之气化生,而在他还是一只幼崽时,重华的法力便已是深不可测;不周仙山的麒麟祖地戒备不可谓不森严,重华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来去去,却只有麒南一个人能看见他。
可哪怕穷尽麒南对世事险恶的想象,他也无法相信会有人能一面残害他的族人,一面毫无愧怍地与他欢好。
在那些性情大变的族人身上发现熟悉的法力波动是个意外,而直到昨夜重华用同样的法力召出火苗点燃了蜡烛,麒南才真正绝了侥幸的心。
见重华自顾自出神地想些什么,对自己的指控半点没有放在心上,麒南心中阵阵发冷。绝望到了极处,情绪反倒冷静了下来。他用力抹了一把眼睛,冷声道:“你把那害人的法术收了。”
似乎被麒南语气中的狠意所惊动,重华恍然回神:“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是我的不对。作为补偿……”沉吟片刻,他道,“我可以允诺让你的一二族人超脱此番劫难。”
麒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作为补偿……一二族人……他甚至说不情此刻更让他心痛的,到底是重华这样以感情为交易的理所当然的语气,还是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廉价的地位。
“重华,你可能对你自己现在的状况有所误解,”麒南气极反笑,”你现在法力全失,凭什么和我讨价还价?“
重华不悦地蹙了蹙眉:”作为对你冒犯孤的惩罚——“
“从今而后,你不再有直呼孤名字的权利。”
正在指点玄成修炼的黎似有所感,霍然起身,正看到东面一道光柱冲天而起,随后天空崩裂,如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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