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3)
漠的神色,不由得笑起来:“你自然不当一回事,可你的侄女犯了偷窃之罪,理应被罚。”
&esp;&esp;话一出,穆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刚才还有些不服气的脸瞬间惨白。偷盗事小,名声事大,她侄女尚未嫁人,这事要如何和她伯母一家交待。她眉宇间不由得透出一丝犹豫来。
&esp;&esp;她期期艾艾道:“那娘子你待要如何处置我们?”
&esp;&esp;“我的意思是你自行去国公府请辞,我这里暂时先把消息掩下,无声无息,也算给你留个面子。”
&esp;&esp;穆嬷嬷下意识便要反驳,没想抬头却对上了凌厉的目光,她从未设想一个乡野村妇会有如此慑人的气场。
&esp;&esp;穆嬷嬷不禁哆嗦了身子。
&esp;&esp;第二日,穆嬷嬷自行去国公府请辞,姜婵把消息掩下,无声无息就处理了两人,也算是全了穆嬷嬷的面子。
&esp;&esp;姜婵无意害她性命,赶走了这尊大佛,她再度成了钟楼街的唯一主人。
&esp;&esp;不过,翠环来报时欲言又止。
&esp;&esp;“有话直说。”姜婵本以为翠环是担心穆嬷嬷挟私报复,没想翠环凑到她耳旁:“那夜,奴婢的爹和哥哥在后门守着,一切按计划如常,只不过意外撞见了一人……”
&esp;&esp;又过了几日,内外间的一扇隐秘角门大开,又被即刻拽上了,有个颀长的身影趁星光之下,直望内院而来。
&esp;&esp;此时已是夏末秋初,月色正明如昼。只见那个身影直奔正房,到了门口,却又绕到后头窗户下,偷偷拉开窗户缝,将一枚鼓鼓的小包袱塞了进去。
&esp;&esp;噗的一下,本是漆黑的屋子一下亮堂了起来,火光摇曳,映出男人的脸庞,正是前几日那个到处打探的长工。
&esp;&esp;传来急促脚步声,有男声在高喝,然后几个小厮点着火把来疾步来抓他,料是藏躲不了,他只好正大光明现身。
&esp;&esp;姜婵从小厮身后出来,一看清火光中他的脸,恍然涌起一股熟悉之感。
&esp;&esp;一小厮把他塞进来的包袱捡来,手掂了掂,对着姜婵道:“是一包银钱。”
&esp;&esp;这男子闻言,规规矩矩作揖,反倒大大方方道:“娘子,且慢动手,可否私下一谈?”
&esp;&esp;姜婵见他身材高大,顿时不允,厉声问他:“你休要瞒我,可从实说与我知道,你究竟是何人?”
&esp;&esp;那男子竟满面羞惭,答道:“实不相瞒,我本名姜涛“,他哽咽一声,又接着道:“是你的兄长。”
&esp;&esp;姜婵顿时讶然,迟疑了一瞬,再问道:“为何她……我从未见过你?”
&esp;&esp;那男人埋头不语,姜婵无法,也不管是否会徒惹下人非议,让众人退至外间,他才肯继续张口,却不觉双泪交流:“幼年时不幸贼寇猖獗,父母皆遭兵刃深受重伤,你也被人掠买至曹县。”
&esp;&esp;姜婵又问道:“既知我所在,为何不来找我?”她这时心中其实已确定他所说为真话,但又不说破。
&esp;&esp;姜涛忙道:“实则是当日双亲与我三人远离宗族,存亡未卜,而我去偷偷觑了几回,那余氏绣坊虽不说待你不薄,至少也衣食无忧。双亲当时又病入膏肓,母亲只靠着替人家做些针黹生活赚些糊口钱,只有出去的,没有进来的。我尚年少,一人做些力气活,权当是药钱,饥一顿饱一顿,实出无奈,所以不敢希冀团圆。”
&esp;&esp;见姜婵面色有些缓和,他继续说道:“待母亲亦溘然长逝后,我将双亲入殓,又一路送回老家葬于祖坟,再归来时已过了一年。这才知余氏全族遭了罪,不得已将妹妹嫁卖到了别县。我打探了几月却音信不闻,日日悬望,前几月才忽闻妹妹被京中贵人买走了,遂一路找来。“
&esp;&esp;“想是老天有眼,那日我撞见你去铺子里买绣线,遂偷偷尾随于你。觑了机会来此处做长工,就想看你过得好不好。只是没想府中规矩甚严,内院等闲不见外男,眼看这花圃修葺已近尾声,怕是再难与你相见,故出此下策。”
&esp;&esp;姜婵沉吟不语,过了一晌,才让小厮们将他绑了送去耳房,天亮了再发落。
&esp;&esp;她和衣倒在床上,却又翻来覆去的,延捱到四更尽了。她越想越烦,心头燥火按捺不住,忍不住把仍放在外间的包袱打开。
&esp;&esp;姜涛做苦力能赚着几个银子,她见包袱里全是些碎银铜板拼凑起来的,顿时眼底一热,寸心如割,想是这句肉身还残留的亲情作祟。
&esp;&esp;她坐在窗边苦思,直到天色将明才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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