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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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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esp;姜婵猛地还以为是幻听,半晌才回过神,见是翠环音声,才道∶“你且去罢,我即刻就到。”

&esp;&esp;翠环唱了个诺,去了。

&esp;&esp;姜婵赶紧脱下试了一半的襴衫,也来不及淡扫娥眉,薄施脂粉,便匆匆套上起花香缎的外裳。

&esp;&esp;她见王之牧的小厮候在书房外,便略微整饬衣裳,款款入室。

&esp;&esp;见她轻声细语屏退下人,轻移莲步走到他面前盈盈福了一福,混着她柔柔的体香萦过来,令令王之牧那于庙堂之上日日瞻前顾后,思虑太过的心感到一种久违的宁静。

&esp;&esp;但见她面无脂粉,有些恹恹的,他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心底一慌,无从应对。与兄长分别竟这般如丧考妣,而他几月不来,却不见她多问一句。

&esp;&esp;他的眸光不由得酸涩且深沉地落在她脸上。

&esp;&esp;他埋眼,略略提高了声量道:“你前些日子为何要差人去府中传信?”

&esp;&esp;姜婵暗觑他面上颇有些似笑非笑,此话似是旁敲侧击一般,况且她心中的确暗藏不可告人的计划。

&esp;&esp;“奴婢中秋那日备了宴席,本想请大人过来一叙。”她娓娓道来,倒是话里挑不出错。可惜王之牧的耳线遍布全府,她那拙劣谎言漏洞百出。

&esp;&esp;姜婵本意是揭过此事,可王之牧却跟她故意作对似的,尾音带讽地挑起话题:“哦?那日在我车前下跪求放你出府之人,自称是你的兄长,可是你亲自授意?”

&esp;&esp;王之牧此人行事向来喜欢作坐壁上观,心中早有成算,洞察先机,他再宠个妇人,也不能越过规矩去。他在她这处虽则十分受用,却怕小娘子拿捏他。

&esp;&esp;此时听到他忽然变冷的声音,还有与私下大相径庭的严厉措辞,有种说不出言不明的不可一世。

&esp;&esp;姜婵顿时如临大敌,扑通一声跪下:“兄长想是一时鲁莽冲撞了大人,求大人恕罪。”

&esp;&esp;她面色添了些许苍白,显得漆发更乌,一双杏眼更是汪了水一般的朦胧。她今日面无香粉,衣裙上浸着房中佛手瓜的清冽绵长香气,若有似无。

&esp;&esp;不知怎地,王之牧恍了一下神。

&esp;&esp;可随即他又为自己这一刻的失神而羞恼,他王之牧是什么样的人物,竟对着一个自己看不上的女子失了气度。

&esp;&esp;她倒好,故意避重就轻,倒是弄巧成拙的让坐上之人越发确信,是她撺掇着那人向他来讨要身契。

&esp;&esp;她是否仍分心挂腹着赎身?每思及此,他心下越发不安,却又不想让她看出他在乎于她,便反唇相讥:“你既有此心,依我的意思,不如当场写个赎身文书与你罢。”

&esp;&esp;他也并非无她不可,许是厌弃自己了?她要不要趁机索要了身契?她期盼了已久的美梦成真,临门一脚,再是谨慎的性格也免不得下意识松懈。

&esp;&esp;王之牧敏锐地从她微微窃喜的神情里嗅到点儿什么,脸色瞬间转沉,七窍生烟。她竟犹豫!竟没有明言谢绝!他面上的神情顿时扭曲得似怒非怒,似讽非讽。

&esp;&esp;于是她抬起头,只看一眼,他面色有异,就知道自己失策了,暗地里后悔不迭!

&esp;&esp;她暗自警醒自己,今日送走姜涛自己便能神情恍惚。她遂镇定老练地忙低下螓首,长睫如同鸦羽,掩住了她目光中的深思,一阵心惊肉跳,面上却要若无其事。

&esp;&esp;她虽恨不得当场拿了赎身文书走人,但如今姜涛已远去江南,万一他起疑心,总不能泄露兄长的行踪。坐上之人要是知道她兄长拿了他赏的银子给自己置办产业去了,怕是要大动肝火。

&esp;&esp;不等他将疑心转到姜涛的去处上,她想法子欲将那失态之语遮掩过去,便轻咬唇瓣道:“说句僭越的话,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大人今日若要将奴婢赶出府,奴婢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处。似大人这样的主子打着灯笼也难找,能伺候您,是奴婢叁生有幸。”

&esp;&esp;王之牧听了这话面色稍缓,横眉怒目一举眉,一转眼间便平息了下来,“此话当真”这四字几已脱出喉咙,却又故作冷淡改为:“下不为例。”

&esp;&esp;这一茬表面算是揭了过去。

&esp;&esp;姜婵心中稍定,却见他神在在的,面色不辨喜怒,当即吓得又胡思乱想。

&esp;&esp;实在是王大人平日里多高深莫测之神情,此时他英俊的脸上浮现的是与他平日阴煞手段不相符的迷茫之色,倒叫她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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