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1 / 2）

&esp;&esp;但斐守岁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这里是同辉宝鉴，不是什么心识。这片诡异的海，这个熟悉又不曾相识的人，都是宝鉴的手笔。

&esp;&esp;老妖怪轻笑一声，冲着海说：“大人是要来审判小妖的吗？”

&esp;&esp;话落。

&esp;&esp;红衣还在笑，在笑看守岁。

&esp;&esp;斐守岁略有不爽，他斜一眼：“人间遇到的因果，便是在这镇妖塔里起了头，小妖猜的可对否？”

&esp;&esp;海面波涛。

&esp;&esp;是斐守岁平静表情下起伏的心。

&esp;&esp;这会儿，红衣抬了头。

&esp;&esp;哦，是墨绿色的眼睛。

&esp;&esp;眸子里在翻滚什么，里面好像也有一片深海。

&esp;&esp;看到绿海的一瞬间，斐守岁反应不及，没有躲开，他有些窒息。

&esp;&esp;一瞬间的堵塞扼住了斐守岁的心跳。斐守岁开始喘气，不知为何，空气在他身边逐渐稀薄。镇妖塔身躯的毛病一下传到了他的身上，他不知所措。

&esp;&esp;不知所措地撑住身子，让海水也湿了长发。

&esp;&esp;陆观道还是沉默。

&esp;&esp;斐守岁边喘边笑：“我还以为有场硬战，没想到……没想到是……这样的死法……”

&esp;&esp;气愈来愈少了。

&esp;&esp;斐守岁有些狼狈地抓住衣襟，他仰起头，似乎这样他就能多些时间。

&esp;&esp;可。

&esp;&esp;陆观道依旧笑看。

&esp;&esp;斐守岁不由得啐了口：“呸！”

&esp;&esp;“……”陆观道。

&esp;&esp;“无论如何都是……要死的……”

&esp;&esp;陆观道的手指好像动了下。

&esp;&esp;“这一生……够长了……就是……”

&esp;&esp;就是？

&esp;&esp;陆观道的眼睫在轻轻地颤。

&esp;&esp;“就是没有好好葬她……”

&esp;&esp;说的是在人间，养过斐守岁的老妇人。老妇人给了斐守岁姓，一个蹩脚的，连音都读不准的姓。

&esp;&esp;斐守岁瘫倒在地上。

&esp;&esp;海水撩拨了他的长发，他在恍惚之间看到那尊佛陀缓缓侧过了身。

&esp;&esp;有什么血红的东西，从佛陀的眼中流下。

&esp;&esp;斐守岁笑叹：“血泪吗……来得太迟了……”

&esp;&esp;慢慢地，要阖上眼。

&esp;&esp;斐守岁喃喃着：“穿这么红作甚，是想闯入谁的眼睛吗……”

&esp;&esp;荒原，红衣，又黑又深的窗。

&esp;&esp;仿佛看到了夜晚的星星，流下白色的浑水。

&esp;&esp;水汇聚于荒原枯井，井里有一面淡漠的脸。

&esp;&esp;斐守岁咳嗽几声，喘得停不下来，好像在宝鉴里头，就要把这辈子的气呼尽。

&esp;&esp;他听到耳边有人交谈。

&esp;&esp;“为何要我来给他送药？月老伯伯，你好偏心。”

&esp;&esp;“北棠，这是你的职责。”

&esp;&esp;“职责？我虽是药王府的人，可送药从来与我无关，该叫那些……”

&esp;&esp;“叫什么？”

&esp;&esp;能看到浅粉的身影在暗暗生气：“您明明知晓我怕黑，尤其是往镇妖塔去的那段路，黑得没了边。”

&esp;&esp;“那就拿盏灯去。”

&esp;&esp;“灯？有灯也不管用。那样的黑，头顶都没有星海，不就和躺在棺材板里一样！”

&esp;&esp;“……北棠，快去吧，”

&esp;&esp;月上君递出一纯白瓷瓶，“该是你的，你就好好听话。”

&esp;&esp;“哼！”

&esp;&esp;少女接过药，气呼呼地踏入了夜晚。

&esp;&esp;北棠……

&esp;&esp;斐守岁回忆起女儿家边走边摘下发钗的手。

&esp;&esp;在人间的北棠，可是在棺木里躺了十年。

&esp;&esp;便见着粉衣转身，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