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2 / 4）

&esp;&esp;孟思期浑浊的泪水坠在发黄的纸页上，在路鹤的名字上慢慢地洇开。

&esp;&esp;黄昏时分，她坐在赵雷霆汽车的副驾上，望着路边的高楼大厦，绿树成荫，慢慢觉得1993年、1994年就是她的一场梦，也许她就是这样的一个神经兮兮的老太太，她不过做了一场不愿意忘记过去的梦，现在她醒了，她不得不面对真实的生活。

&esp;&esp;车子停靠。“到了，”赵雷霆望着车窗外说，“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吃饭吗，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当时我记得正在办理一个案子，一个作家杀害未婚妻的案子，那次，我口无遮拦，还说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生……”

&esp;&esp;孟思期怎会不记得，那次在大排档门口，二队和一队还吵了几句，不过那顿饭以后，这件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刘羽微的尸体在小别山找到了，作家滕飞犯罪事实确认。

&esp;&esp;赵雷霆开门下车，又到副驾给她开门，孟思期踏下车门，这个季节天气很热，即便黄昏，她仍然感觉阳光的炙热，她用袖子微微挡了一下。

&esp;&esp;再次抬头时，她才发现三十年前的这家大排档，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座小酒楼，里面生意很好，觥筹交错，酒楼的老板三十多岁，笑脸相迎：“赵哥，孟姐，你们来吃饭了。”

&esp;&esp;“老地方，还是老四样吧。”赵雷霆语气和蔼。

&esp;&esp;“行，你们稍等，菜马上到。”

&esp;&esp;老板很热情，孟思期感觉他应该是原来那位大排档老板的儿子，两人上了二楼靠窗的敞顶雅座，这种雅座一间间隔开，站起身能看到其它雅座。而二楼几乎已经满座了，十分热闹。服务员前来送上了茶壶茶杯。

&esp;&esp;这是一个小方桌，两人坐在对面，赵雷霆拧起茶壶给她倒了茶水，说道：“每次来这里，人就特别安静，思期，很喜欢和你来这里吃饭，现在我们那一波人，就剩我们两个还在市局了。”

&esp;&esp;“敏嘉怎么样？她不和我们一起来吃饭吗？”她记得林敏嘉和她同年，不应该退休了。

&esp;&esp;赵雷霆淡淡笑了笑：“敏嘉身体不好，也提前退了。你还不了解敏嘉，她喜欢清静，但她巴不得我天天带你吃饭，她说你太辛苦了。一到过年过节，她就张罗着叫思期姐来家吃饭。”

&esp;&esp;“赵雷霆，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病了？”孟思期捏住茶杯，神情有些失落，因为赵雷霆好像一直在和她解释什么，如果她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绝不会连这些都不记得，除非她真的病了。

&esp;&esp;“……”赵雷霆低了低头，露出几分歉意的表情，“思期，我心里也有些想法，本就是打算借这次吃饭和你说说，你愿不愿意听我说说。”

&esp;&esp;“好……菜应该上了吧。”孟思期大概能猜出赵雷霆会说什么。

&esp;&esp;这时，第一道菜送了上来，赵雷霆叫她动筷，其实孟思期没什么食欲，但是她还记得这家店的味道，她想尝尝。

&esp;&esp;不一会，四道菜上齐，看得出来，这几道菜都是符合她胃口的，赵雷霆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esp;&esp;吃了几口菜，孟思期说：“有酒吗？”

&esp;&esp;“呃。”赵雷霆抬眼，“一会还要开车。”

&esp;&esp;“我想喝两杯。”

&esp;&esp;“你这个情况……”

&esp;&esp;“什么情况赵雷霆……”孟思期打断他的话，“我没有病。”

&esp;&esp;赵雷霆没回话，叫了两瓶常温啤酒，孟思期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开车就别喝了。”

&esp;&esp;孟思期喝了一杯啤酒，感觉舒服了些，“你不是有话告诉我吗？”

&esp;&esp;赵雷霆默了默才说：“思期，你能接受提前退休吗，你不用担心，我保证给你发放生活补助。”

&esp;&esp;孟思期放下杯子，她有点想哭。赵雷霆察觉到，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esp;&esp;孟思期没有接，她的眼睛红红的，她又一口喝了一杯酒，赵雷霆劝解：“你慢一点。”

&esp;&esp;“我这种人真的已经一无是处了吗？是不是？”她通红着眼望着他。

&esp;&esp;“对不起，”赵雷霆摆着双手，“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们都应该服老。咱们当了一辈子警察，总归也要过自己的生活。”

&esp;&esp;“我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esp;&esp;“从你父母和常姨去世，从路鹤失踪的那天起，你就一直放不下这件事，整天不睡觉不吃饭就想着案子，以至于都有些精神失常，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