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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吧？”白莲家居然收养龙岩族长的儿子作为养子，怎么想都令人匪夷所思。

“家族之间不合常理的事又岂止这些……”雨崖无奈道，“实际上白莲家已经基本被龙岩掌控，现任族长虽然努力支撑，但是高位成员有大半都是龙岩的亲信。据说这些是从上代龙岩的族长就开始布局，本来希望女儿嫁过去能够顺利诞下足以继承白莲族长位置的人，以便彻底掌位。可惜对方一连两胎都夭折了，最后现任族长把小儿子送给妹妹作为养子，名字也由岌改成了紫雾。也是有了前车之鉴，花月和回纹两家对我们十分提防。”

明明生在这样的家庭却要给别人做养子，以紫雾的头脑不可能不懂自己只是颗棋子：“他就这么接受了？”

“除了接受还能怎样，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应该还是个孩子，一夜之间换了父母、名字，还有家族，和原本的家庭也彻底割裂。”

从龙岩到白莲，双方家族内部肯定都清楚这个孩子的作用，虽然碍于身份待遇不会太差，但肯定不会像龙岩族长的儿子那样，可以随心所欲。白莲的族人对紫雾的态度，应该也不会多友好。

硌终于理解紫雾为什么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出身，也从来不穿带有家族徽章的衣服，大概是想把身上的家族标签彻底撕掉。

“你见过他应该能看出来，他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就算身份很尴尬，他还是进入了管理会，并争取到了龙岩家继承人的竞争权。”

但硌并不觉得这能改变什么，一个争权夺利连小孩子都可以随意牺牲的族长，又怎么可能让棋子破坏自己的布局：“我不觉得你们族长会容忍有人毁了他的大计。”

“我和你想的一样，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紫雾还能为自己博取一份未来，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家族里，算是相当有勇气和能力。”

从谈论中，硌能感觉到雨崖对紫雾的评价很不错：“你很看好他？”

“也不是看好，只是佩服他的勇气，其实他在家族里算是个异类，有点格格不入的味道……”雨崖顿了顿，“我的处境和他类似，却没有他的魄力。”

硌知道雨崖即使已经成为巡逻队长，依然对家族充满抗拒：“你后悔回龙岩吗？”

“我也说不清。”雨崖迷茫地摇摇头，“但我确实受够了之前的日子，每天起早贪黑，被人喝来唤去，为了省下几个硬币赔笑、耍赖，甚至苦苦哀求。我不止一次发誓，只要能脱离那种日子，什么都愿意做。现在誓言实现了，我也没理由抱怨。”

雨崖还是猎手的时候，硌只是粗浅地了解过对方的经历，但即使不够深入，也能看出雨崖当时的生活相当辛苦。成为龙岩的一员虽然会有很多不如意，可再不如意也比在外面饥一顿饱一顿要强。

硌叉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能够吃饱喝足总是好的。”

雨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这点一直都没变。”

“什么没变？”硌没听懂对方的意思。

“总是体谅别人这点。”

“有吗？”硌想了想，没觉得自己有多体贴。

“你应该对我成为龙岩的一员有很多疑惑吧？如果是别的猎手，早就变着花招套话了。”

硌没想到雨崖会主动挑明，可眼下还不是谈论这些的时机，于是含糊道：“套话也很辛苦，我可不想做白工。当然如果有人出钱找我调查，就另当别论。”

“不止这件事，以前你特地拉我一起做委托，分给我的酬劳也比其他人给的高出不少。”

“有你在委托都很顺利，那些是你应得的。”硌开玩笑道，“如果你看到我那个帮手现在薪水，就会知道我对你已经相当吝啬了。”

“你的帮手薪水很高吗？”

硌耸耸肩：“反正在他压榨下，我这个雇主越来越像个打工的。”

雨崖忍不住笑道：“看来你的帮手也很有一套。”

“别提了，天天在耳边唠叨要我多赚钱，问题是钱哪有那么容易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