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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先前，硌可能会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但现在他已经知道紫雾的身份和背景，对待这个问题就不得不慎重。

“我回答之前必须弄清这算是审讯还是闲聊。”

“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紫雾偏头，依然是用充满不信任的目光审视他。

“区别在于你是否会把我说的话当真。”

“真可笑。”紫雾把还未打开过的年录推回书架，“你以为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就能信口开河？”

图书馆内响起闭馆提醒，硌看了一眼时间，决定改日再来：“我只是不想浪费口舌。”

紫雾冷着脸挡住通往楼梯路：“你以为逃得掉？”

硌笑了笑，一个翻身越过栏杆直接跳下楼：“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追上我。”

本以为对方会退缩，但下一秒紫雾竟然真的翻阅栏杆追了上来！动作虽然不算特别利落，却是真正经过训练的结果。

事情一下子变得有趣，硌活动一下筋骨，转身就跑。引着对方接连跳下楼梯，跑出图书馆来到人来人往的街道，时不时回头瞥一眼努力追着自己的紫雾，挑衅地挥挥手。

同样是跑，紫雾则被动很多，不仅仅是体能和灵活性的差距，一路上硌还故意把他往人流密集的地方带。一来逆行的路人能成为障碍，二来他没办法召唤出霭帮他追人。

就算这样，紫雾还是咬牙坚持，两个人在大街上足足追逐了半个小时。

眼看对方快到极限，硌在一个冷饮摊位停下，买好两份冰淇淋，等到紫雾赶上来主动递过去：“休息一下？”

紫雾不甘地瞟一眼硌，气喘吁吁地夺过冰激凌。

和上一次相同的情景，两个人站在街边对着来往的行人吃东西。

紫雾边吃边偷眼打量硌，越看就越觉得恼火。同样是跑了半个小时，自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硌却一派轻松，只是出了点汗的程度。他一直对自己的体能很有自信，但在硌面前这份自信在逐渐削弱。

硌惹恼他的不光是体能，还有那种游刃有余的态度。即使处于不利状态，也总能反客为主。几次接触他不断地寻找试探，却从未发现对方的破绽。

这样的人背后通常都隐藏着秘密，他要挖出这个秘密，将硌牢牢牵制在自己手里。

“你是怪物吗？”尽管口气不善，紫雾还是主动开口。

“我觉得不是。”硌说完又把问题抛了回来，“你觉得呢？”

紫雾白他一眼：“我觉得你是。”

“所以如果不是公务，回答你的问题没什么意义。你所需要的并不是我给出的答案，而是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紫雾没料到他一下子把话题带回自己之前的问题，谨慎地盯着他。

“我说的再多，也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紫雾不屑道：“信不信我自己会判断。别告诉只要是别人的话，你都会无条件的相信？”

硌勾起嘴角：“我相信，除非找到了说谎的证据，否则我都会选择相信。”

“你这么天真，真能在猎手这个行业里活下去？”

硌舔一口快要融化的冰激凌：“至少我现在还活着。”

紫雾没再接话，因为他无法反驳。

硌说的没错，他一直在质疑，无论是硌还是其他人。或许很久以前他相信过，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欺瞒和背叛之后，身边的一切都不值得相信。

“质疑不是坏事，可就算是喜欢说谎的人也不可能没有一句真话。把自己的不相信强加到每一件事上，只会令真相扭曲。”硌说完舔着冰激凌离开。

“狡猾的家伙。”等人消失，紫雾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