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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三个颜色，五月的母亲她们遇到的应该是花背。

“神明告诉她们活着的人不能进入森林，她们就问为什么珍兽可以，神明回答说因为珍兽是逝去的灵魂。”五月很喜欢这个故事，讲述的时候十分专注，“她们又问等自己死后是否也能变成珍兽，然后神明用悲伤的表情摇了摇头，告诉她们离岛已经不会再有新的珍兽，离岛的人类也不配成为珍兽。”

硌安静地听着，从五月的叙述中，他能感觉到花背当时的悲伤，独自一人守护着森林，以及陷入沉睡的他们。

“她们追问为什么人类不配成为珍兽，结果神明嫌她们问题太多，直接把她们送回了家。”五月说到这里顿了顿，“但神明消失之前还是回答了那个问题，告诉她们离岛的人类践踏了神明给予的仁慈。”

仁慈吗……硌怔怔地看着前方发呆，以前寂径也经常用这个词形容他。可他从来不认为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仁慈，他只是想要同伴，借以驱散漫长岁月中的孤独和寂寞。

“之后她们又有几次去最后一道门，但是再也没有遇到过神明。当时她们还都是小孩，大人们根本不相信这件事，如果不是两个人都看到了，估计她们自己也会觉得那是一场梦。”五月说起故事的时候眼里充满向往，“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已经不能说话，她就用纸笔把这个故事画出来给我，希望我能听从神明的告诫，成为一个有仁慈之心的人。”

“看来你母亲的教育很成功。”

“不。”五月摇了摇头，“我并不仁慈，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因为我很清楚仁慈解决不了任何困境。尤其面对卑鄙对手的时候，仁慈反而会成为主动送到对方手上的刀。”

这话深深地刺中了硌，这就是他曾犯下的错误，给卑劣者亲手送上伤害同伴的凶器。

“虽然和我妈理解不同，但我依然相信这个故事，也相信森林里的神明依旧心怀仁慈，否则我们不可能还好好地活在这里。”五月苦笑道，“没把人类驱逐出离岛，大概就是神明对我们最后的仁慈。”

硌很想否认，但以现在这幅姿态，他实在说不出口。谁会相信一个没有神力，和人类无异的神明。更何况在离岛的传说里，自己只是个邪恶的反派。

“所以打起精神来。”五月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就算我们无法改变现状，这个岛还有神明可以指望。”

知道对方在为自己打气，他笑着接受了这份安慰，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

硌没有跟车回到城区，而是借口有别的事情，在中途和五月告别。下车后他找个安全的地方隐去身形，朝着岛中央的森林飞去。

穿过巨大封印的瞬间，怀里的黑猫化作尘埃飞散，只剩下一块闪耀白光的黑色矿石。

他又掏出从西蒙身上取回的心脏，端放在面前念诵咒文，两颗心脏缓缓上升融合汇聚，慢慢显现出一只黑色雀鸟的模样，黑鸟逐渐放大变形，最后成为了一个黑发金眼的青年。

“神明……”落地后，伯宁一脸忧伤地来到他面前，“对不起。”

硌伸手摸了摸青年的头：“你没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

“都怪我不听话……”伯宁低着头啜泣道，“最后也没帮上什么忙。”

“已经过去了。”硌轻拍对方的背安慰道，“而且现在就有一个你能帮上的忙。”

伯宁疑惑地抬起头。

“告诉我这些年你的经历，越详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