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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秦业生秦钟(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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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秋日晚,正是夜深露重时候,一男仆步履匆匆,快步行至一院门前。门内侍候的见了,忙拦住道:“余大爷,先别进,郑老大夫正替老爷看诊呢。”

那仆人便站住,悄声问道:“老爷身上又不好了?”这人就回说:“方才在老太太跟前哭了一场,回来便叫肚疼。老爷也是过五旬的人了,本就受不住这个,如今老太太又病得这般……哎!”

走来的小厮姓余,名先,是秦业身前得用之人,此时也不接这话,只暗暗地想:‘若非老太太病中苦苦相求,老爷又哪里会留着这孽胎……’

正心下叹息,却见房门开了,下人引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走出门来。

余先避让到一旁,等那大夫走了,才轻手轻脚往房前去。还未进门,就听见屋中隐隐呻吟低呼,便在门前又等一会儿,待到其中呼声渐平,才缓缓进去,低眉顺眼守在一旁。

秦业原正卧在床上,见余先来了,双手在被褥下捧了捧肚子,提口气问:“事情如何了?”余先便答道:“那棺椁现已经背下了,正放在偏房里,好给老太太冲一冲。那木头都是顶顶好的料子,便是……便是老太太百年了,也好用得的。”

秦业听了,虽是自己吩咐去办的,思及母亲病中容色,不禁又悲从心来,目中含泪。他深吸几口气,勉强沉声道:“可知接小姐的车马几时能到?”余先便回道:“估摸着再有三五日便到了。小姐的住处昨已吩咐收拾停当。”

秦业长叹一声道:“好……好……她祖母疼她一场,若是……若是真的不成了,也要见最后一面才是。”说罢又是一声叹息,之后久久不语。余先思忖着,正要行礼退下,秦业却又开口,低声道:“去请稳公来吧,郑老说已是保不得了,怕是这两日便生。”言毕,也是又羞又惭,将头扭向枕中去。

余先闻言心中一惊,不禁抬头看向老爷,却见那幔帐半放半垂下来,只看得到他被褥下高挺的肚腹,心中也一叹:‘是了,老爷近日里这般辛苦,年岁又大了,怀这胎到八月已是不易。只是不知这孩儿生下会之后能否活得……’

他心中虽是感慨,却仍然应诺,便要退出门外,又听秦业叫住他道:“此事……不要叫老太太知道,”又是托着自己肚子重重一叹,“若是得个哥儿,就送到老太太身前报喜,叫她高兴一回;若是……若是个女胎,便先瞒着她养着,权当做还未生下罢。”

余先听了,又是暗自叹息,掩上门退了出去。

秦业此时正是腹中做动,身上难过,又想着不日将产,应好好休息,便合上眼勉强逼自己睡下。

他迷迷糊糊进入梦中,恍然间又见一面目不清的男子同他饮酒,秦业顿时汗如雨下,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眼见自己同那人吃了酒,一直喝得一壶酒都尽了,这人方才罢休。他心中惶恐,晓得后事如何,手里汗湿颤抖,拼了命欲要逃开这里。

秦业心中虽是千般急,万般切,然梦中他却仍是醉着,被那人扶着跌跌撞撞往榻上去了。秦业又是着急又是害怕,更加拼命要放声大喊。

这一回他却是能喊出声来了。这梦中景色经他一喊,也变了天地颜色,先前的房舍物什化了开来,连带着那看不清面目的男人也不见了。秦业觉得身上酸痛得很,一个趔趄就跪倒下来。他再一抬头,却是在母亲榻前。

秦业见老母面容瘦削,两手颤颤,心痛不已,忙伸手去握。此时他母亲却开口道:“我知如此委屈了你,这也有我的不是在。你先前从那善堂里抱来两个孩儿,我见你细心教养,只当他们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孙儿看待。谁知哥儿都养得那么大了,又还是去了。”

秦业此时已是老泪纵横,伏在榻上哀哭,又听母亲说:“可卿虽是个可心的姑娘儿,然她若是婚配出嫁,你孤苦一人又如何呢?原本我也是个不念求香火供奉的,如今命不久矣了,见你侍奉在前,心里却也轻快许多。如此才知有儿的好,如今想你日后孤苦无依,我是又悔又痛,只恨为何不早叫你再娶啊!”

秦业低头正想告罪,却见自己肚皮变得滚圆,惊惧不已,想要去摸,他母亲却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这孩儿虽是个不知生父的孽胎,却未尝不是祖宗给你的缘法,等你如我这般时候,也好有人侍奉在前啊!”

秦业听他母亲这高声一喊,浑身都是发颤,猛地一个激灵,从梦中醒转过来。

他惊醒之后心口仍是突突作响,身上酸软,口干舌燥。想要叫人倒水,却发不出声音来,只得呼哧呼哧在榻上歪了好一会儿,蓄了些气力,方能叫人进来。

等下人服侍他喝了水,又用热手巾擦过身,秦业才又搂着肚子躺了下来。近日家中事忙,他又不欲大肆宣扬自己怀胎之事,便不叫量裁新衣,只令人改了改旧衫,略松了松腰身。然如今怀胎八月,这衣裳再改也还是不合身了,方才郑大夫诊治时,已将秦业衣衫都除了,又嘱他穿些松快些的,不让他勒着肚子。秦业想自己生产在即,又无合适衣袍,腹部着实闷得难受,也顾不得讲究礼仪,索性不叫穿衣。他夜夜盗汗不止,这样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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